宋信達臉上陰晴不定,微微眯著眼睛盯著手中的烤魚。經張森一提,隻是一瞬間,宋信達便想到了無數種可能!而排除掉在魚身上直接做手腳這種最低端,也是不可能的手段,宋信達迅速安靜下來,繼續擺弄著手中半截魚快。
煙熏嫋嫋中,卻見宋信達用尖銳木板橫貫著的烤魚隻剩下半截魚尾,而明顯由於火候掌控的問題,致使整條烤魚有些黑焦,更甚者,隱隱約約可見魚身上的魚鱗也沒完全刮淨!但這些宋信達全都不在乎。
嗯,味道還真香……他如是想到。這番想著,宋信達收回思緒,吸了吸鼻子,看著張森麵不改色的與魚刺坐著鬥爭,也小心用手指撚下一塊烤焦的黑色魚鱗,這才張嘴狠狠咬了一口。嘟囔了一句:“事出反常必有妖。”
張森噎了一下,抬起頭,狠狠給了宋信達一個白眼,嘴齒不停的咀嚼著魚頭。“廢話中的廢話!”
“可是……”宋信達將魚刺吐出。晃著頭道:“這不合規矩。”頓了一下。“新丁入伍,最是講究循序漸進。像這種武鬥都是放在文鬥後麵的。”頓了一下。“咱們斥候需要學的東西最是駁雜,若是還沒怎樣,就讓砒,霜給毒死了,那豈不是要讓人笑掉大牙!?似這般逼著新丁直接對抗的激進,上戰場會死很多人的!”
張森瞥了宋信達一眼,“呦!不傻啊。還一套一套的,怎麼,猜到了?”
“切,你以為我是誰?新丁初入林中,一個人身上也就三天的口糧,還是幹餅!!怎麼可能會夠吃!?”宋信達想起那咀嚼木屑般的味道,連口裏的魚也沒了香味,聲音忽的高調起來,一副惱怒不止的樣子。“就算能找到幾隻兔子,野雞之類的獵物,頂多這就是填下肚子,哪裏可能飽腹!?”
張森抬起頭,似笑非笑,喃喃道:“對啊,所以說,關鍵點就落在這溝渠中看似取之不截的食材身上了……自然而然,剩餘的人都會朝著這個地方來,至於規矩?……”說著,張森輕笑兩聲,不置可否。
……
“不要和我提那沉腐的規矩二字,不要忘了,以前訓練新丁有的是時間,現如今,戰況一觸即發,哪來的時間慢慢調教?”一席青衣的王啟民端坐在木屋中的唯一一張椅子上。拿著毛筆低頭批閱著從森林中各各方向傳遞至此的小紙條。
屋外不遠處,一眾一十二位身著黑甲,腰懸製式武器的軍士隨意立在四周,臉上卻不見有絲毫下屬麵見上級時的敬意。
“怎麼會?”一顆粗壯的大樹上,林喜食雙眼放空,哂笑一聲,伸手從嘴裏取出咀嚼了好一會兒的樹葉,隨手扔出。看著其慢慢飄落。喃喃自語。“這一屆的新丁素質,整體而言,倒是極佳…”
其餘十一人同時不明意味的哂笑一聲。
王啟民手下一頓,抬起頭來望向屋外,搖了搖頭,然後深吸一口氣,暗運真元。將毛筆置在案上,緩緩站起身走出屋外,放眼看著紛紛將注意力投在他身上的一十二人。緩緩笑出聲來。敷在身後的右手卻掐了一個束印。
“嗬嗬……我知爾等心中不服。”王啟民左手拍打著長衫,任由狂風將身後的束發舞亂,伸手向十二人點了點,做出一副指點江山的架勢!“這紀檢官一職本是你十二人的囊中之物,卻被我這外人憑空奪了去。爾等心中不忿也是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