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雁鎮是天空之城通往榮陽國都永樂城的必經之路,作為一個交通要道,雲雁鎮也曾有過風光無限、車水馬龍的時候。但現在,隻能用蕭索兩個字來形容。
屈指可數的小商販,甚至一些華美的店鋪也是門可羅雀。
唯一不同的隻有一個地方。乍一看,你會以為你是在天空之城的下方,一樣的衣衫襤褸的人群,一樣深深低下頭顱長跪不起的人。
不同之處在於,他們跪拜的是一個人。這個人一身及地的黑袍,刀削一般冷靜的麵容,倒也與常人無異。奇特的是他的眼睛,瞳白占據眼睛的大半部分,搭配黑色的瞳仁,讓人感覺說不出來的詭異。當他的眼神移向你時,你甚至都無法確定他是在看你。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這些跪在他麵前的人,都是充滿敬畏的,不會有勇氣直視他的眼睛。
“神說不能有嫉妒,不能有仇恨,不能貪婪,因為邪惡源於邪念。”黑袍人的聲音沙啞而誘惑力十足,突然他的聲音高了一個音調:“可是當外敵入侵,我們無法保護自己的家人,甚至無法保全自己!那個我們敬畏的神,隻會永遠高高在上,宣揚所謂的仁愛與大義,保護得了我們嗎?”黑袍人的手臂狠狠一揮,“不能!當然不能!”接著他的聲音又降下來了,雖然聲音小了,但一字一句卻緊扣每一個人的心髒。誘惑力十足的聲音繼續說:“那個所謂的神保佑不了我們,自然有可以保佑我們的神!說出你的恐懼,成為魔神的信徒,魔神保你衣食無憂!”
黑袍人的手臂重重指向身後漆黑的大門,這一次,所有人都抬起頭顱,目光狂熱的望著那不可預知其內的漆黑大門。在他們的意識裏,裏麵會有無數的金子,會有適合自己修煉的功法,會有讓自己遠離饑寒受壓迫的一切一切,其他的,誰在乎!
神說,邪惡源於邪念。
一些明顯等級低於黑袍人的灰袍人,此刻在人群中不停的走動,向跪拜的人群詢問恐懼害怕的是什麼,說完就可以走進漆黑大門。人群爭先恐後的擠了上去,甚至有人大打出手,場麵一片混亂。
黑袍人看著自己製造的混亂,嘴角噙著笑,卻讓人怎麼也生不出親切感。一個怯生生的聲音突然想起:“先生,你最怕的是什麼?”低頭,原來是一個才七八歲的男孩。看到黑袍人的目光,孩子有點退縮,但還是接著把話說完:“因為我不知道自己怕的是什麼,所以想借鑒一下先生的。”黑袍人咧了咧嘴,像是在笑,說:“你總會知道的。”隨即吩咐身邊的一個灰袍人說:“抱下去,重點培養。”
混亂仍在繼續。
雲雁的盡頭一支紅色的車隊速度極快的遠遠行來,不一會兒就到了混亂發生的地方。
而混亂的人群,明顯擋住了前行的路。
紅色隊伍有侍衛出來喊話,“我們是南宮家小姐出嫁的送親隊伍,各位可否行個方便,讓我們先通過。”
混亂的人群頓時安靜下來,南宮家的名頭榮陽國沒有一個不知道,這些被洗腦的人望向灰袍人,灰袍人望向黑袍人。一時間,所有焦點都集中在黑袍人身上。
“如果我不讓呢?”黑袍人的語氣傲慢至極。
南宮家的侍衛頓時就拉下了臉,南宮家作為世家,尋常人,隻要看到南宮家馬車上的家徽,立刻就會退避三舍。今天自己都亮出名頭來了,對方仍然拒絕,明顯是找茬的。南宮家何時受過這樣的氣!當即就有血氣方剛的人提了武器上來。
黑袍人在人群之前,垂手而立,右手虛握,蓄勢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