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會所。

夜幕還未降臨,霓裳就差不多人滿為患了。夏雨落簡單地給自己化了個妝,哪怕不是小姐,也有化妝的要求。而且,每個月從"小妹"變成"小姐"的,為數不少。這裏就像個大染缸,什麼時候把自己給染了,或者連自己都不知道。

忙忙碌碌了一個小時,收到的小費也不少,偶爾被客人調侃幾句,漸漸地就會習慣了。夏雨落呼了口氣,剛剛大腿被摸的位置,還是有些汗毛直立。

"薰衣,來,把這瓶酒送到五樓,508。"琳姐把紅酒遞給夏雨落,"送完酒馬上回來,這位客人不知道為什麼非要點你,自己機警著點啊,三樓以上的客人都是開房的,不要讓自己吃虧了。"

夏雨落愣了愣,心裏有什麼不詳的預感在升騰,她點點頭:"謝謝琳姐,我會小心的。"

手舉起,在門板上停留了一陣,她閉了閉眼,終是敲門。

"進來。"

磁性沙啞的嗓音,夏雨落有一瞬間的失神,果然是他,墨子宸,他究竟想要做什麼呢?點名要她送酒,要怎樣的難堪他才會滿意?

她深吸了口氣,推門而入,眼前的畫麵不由讓她差點驚呼出聲。他上身赤裸著,下半身裹著雪白的浴巾,性感的身側一覽無遺,壯碩的胸膛和六塊腹肌在眼前晃動,他正拿著毛巾一手擦著頭發,不時有水珠從黑發落下,滴落在小麥色的肌膚上。

"墨先生,紅酒已經送到了。"

她正放下紅酒,便聽到他的聲音懶懶響起:"過來陪我喝一杯。"

他的神色慵懶,就像說一件平常至極的事情。或者,對於他墨子宸來說,讓一個女人陪著他喝酒確實是一件太簡單的事情,可是對於她夏雨落來說,不行。

"對不起,墨先生,我很忙……"

"陪客人是你的職責,怎麼你不知道嗎?"他拿著紅酒晃了晃,"既然都敢把自己賣到這種地方,不會不知道在這裏會過怎樣的生活吧?"

"所以呢?"

她嘴角勾笑,眼前冰冷,那個曾經深愛的男人,以惡魔之姿奪走了她的所有,現在,他還預備怎麼樣?

墨子宸笑了笑,幾步便走到她麵前,修長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所以,別在我麵前裝清高,別說陪客人喝酒,就是陪客人睡覺……"

有刀尖紮入心髒的痛感,夏雨落揚起的手還沒有落下,手腕便被強力扣住,他陰蜇的眸子泛著寒光:"傷心了?難過了?還是覺得自己的尊嚴被別人放在腳底踐踏?覺得生不如死?……夏雨落,這就對了,既然你父親曾經把我們一家都推入地獄,那麼你怎麼可以不去嚐嚐地獄的滋味?"

"……"

力道很大,下巴仿佛要被捏得粉碎,她的眸子倔傲地看著他,那黑眸一如既往的深邃冰冷,她怎麼會有那樣的錯覺,認為他喜歡她?認為她跟其他的女人不一樣?認為隻要她付出,他一直在一點點地為她改變?他恨她,那麼恨,恨到了骨髓裏……

"坐下,喝杯紅酒,恩?"他鬆開手,嘴角勾起溫潤的笑容,"我說的話不想再說第二遍,薰衣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