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什麼?

一時間,夏雨落幾乎不敢置信,隻能聽到耳邊的聲音嗡嗡直響,他竟能這樣厚顏無恥地對著她說出這樣的話來?眸中卻仍然是淡然的一片黑沉。

心底某個角落的位置,被狠狠地劃開,鮮血淋漓的痛,夏雨落反而勾起了嘴角:"不好意思,恕不奉陪。"

夏雨落挺直了背脊,腳步才邁開,便聽得身後一聲低笑:"都到了這種地方,還要裝清高?夏大小姐,你還以為自己是小姐嗎?夏家已經破產了,你連自己都養不活,還要麵子幹什麼?"

"墨少爺費心了。我養得養不活自己,不用你操心……"她笑了笑,"墨少爺如果能高抬貴手讓我出去,我想我會很感激。墨少爺如果非要為難我,那麼我,現在就辭職。"

與其說是走,不如說是衝出去的。夏雨落一下子衝進了洗手間,背靠著冰冷的牆壁,直直站著。有溫熱的液體在眼眶裏打轉,卻死死地不肯掉落下來,她的手心貼著牆壁,想要抓緊什麼,卻什麼都抓不住,隻有滿手黏膩的汗。

這個世界上,怎麼可以有這樣一個男人,殘忍到這種地步?曾經的溫言軟語都是陷阱,曾經的甜蜜相處都是算計,他親手給了她一個地獄,還能風輕雲淡地看著她的笑話嗎?

夏雨落狠狠地用水澆了幾把臉,臉上的妝容一片模糊,她幹脆把臉衝了個幹淨,拿過紙巾把臉擦幹,對著鏡子深呼吸了幾次,才讓自己逐漸平靜下來。

"薰衣,到帝王包廂,再送兩打啤酒。"

對講機很快掛斷了,她連應承的能力都沒有,墨子宸,是非要不給她留一點活路嗎?

"落姐姐,怎麼了?什麼事不開心啊?"

年紀比她小的葉青青,一直是她這裏的好朋友。她是個可愛的女孩,因為家裏父親生病,所以才到了這個地方,想多掙點外快。

"沒事……"她搖搖頭,看著葉青青手裏的酒,"青青,這酒是送到君子蘭包廂的嗎?我們交換一下怎麼樣?帝王包廂要的是兩打啤酒。"

"好啊!"葉青青眼睛一亮,"剛剛就聽琳姐說了,這個包廂的小費是最高的,而且啤酒蓋子還能換不少錢呢!落姐姐,你真好!"

她一下子把懷裏的酒推給她,迅速地朝前跑去。夏雨落怔了怔,斂去眸中的苦澀,很快邁開腳步。

剛從君子蘭走出來,手機的震動聲響起,好久沒有接過電話了。她拿出手機,上麵的號碼讓她心底陡然一顫。

這個號碼,爛熟於心,多少次她默念著這個號碼甜蜜地入睡,而現在,方才明白那隻是一場噩夢。

夏雨落狠狠地掛斷電話,可是幾秒鍾之後,手機又響起。再掛斷,再響起,再掛斷……

"墨子宸,你夠了!你究竟想怎樣!"

忍無可忍地咆哮,她的心髒都在抽痛中憤怒地跳動,隻是,那邊的聲音卻是淡淡的:"你確定要讓你的朋友代替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