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1 / 3)

上一世,蘇皖母子被救,蘇皖+楚宴

清和十四年,正是酷暑時分,楚宴才剛打了勝仗,這一晚,他卻又做了一個夢,夢中他剛回京,就收到了暗衛的消息,說安王妃毒死了蘇皖和一個小男娃。

自打少年時期,驚鴻一瞥遇到蘇皖後,少女明媚的笑便在他心中留下了痕跡,蘇皖被宋氏暗害時,他又恰好救了她。

那一晚,他甚至生出一個念頭,想將她永遠留在身旁。

可惜她卻毫不遲疑地拒絕了。

楚宴驕傲了一生,也不屑強迫一個姑娘,盡管在他心底,她是特殊的存在,他也沒強求什麼。這幾年,大多時間他都待在邊疆,雖然也曾夢到過蘇皖,卻從未這麼頻繁過。

他時常失眠,每晚能睡一兩個時辰都是好的,最近夢裏卻總是蘇皖的身影,一連好幾日,她和一個小男娃都死得很慘。

那孩子分明像極了他。

哪怕不信有拖夢一說,楚宴也有些心生不寧,下了戰場後,他又問了一遍,“暗一那兒有消息沒?”

自然沒有。

他們待在北邊,盡管離京城不算太遠,一來一回也需要不少時間。

楚宴是夢到蘇皖的第二晚,吩咐暗衛去打探的消息,暗一這會兒才收到命令,就算他立刻就能查到蘇皖的消息,也需要幾日才能將消息傳回來。

楚宴卻還是忍不住確認了一遍。

他原本打算休整幾日,養養傷,再回京,隻要不耽誤母妃的生辰就行,然而這一日,他卻愈發有些心神不寧,哪怕剛打了勝仗,也沒能讓他覺得好一些。

楚宴最終還是快馬加鞭回了京城,接連幾日都做同樣的夢,著實有些蹊蹺,何況夢裏還有個小男娃,那小孩幾乎跟他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

他這些年也隻碰過蘇皖一人,如果她真懷了孕……

楚宴沒敢往下想,他怕這個夢是真的,怕蘇皖確實會出事,這一刻他才意識到,於他而言,她早就變成了獨一無二的存在。

因為趕路,他後背的傷裂開了兩次,止住血後,他再次上了路。

京城內,安王妃的哥哥正在捉拿朝廷命犯,戒備十分森嚴。

楚宴入京時,便發現城門口查得很嚴。

暗一等人知道楚宴今日入京,連忙向他稟報了近日的查探結果,蘇皖身邊確實有個小男孩,最近兩日,安王妃等人一直在搜尋她的下落,剛剛安王的哥哥帶人去了南巷胡同。

聽到南巷胡同這四個字時,楚宴瞳孔驟然一縮,夢中的蘇皖正是在此處被人尋到的。他勒緊了韁繩,快馬加鞭去了南巷胡同。

蘇皖此時,已經和端芯躲了整整四日,說來也是她們倒黴,最近幾日莫羽都不在京城,他不在,她們能依賴的也唯有柳娘。

可是織新閣卻在鬧市,那兒排查得最嚴,她們若真去了織新閣,不嗤於羊入虎口。

蘇皖沒敢往柳娘那兒遞信,隻能小心翼翼的躲避著官兵的搜查,蘇寶雖然才四歲大,卻也察覺到了不對勁,這幾日都乖巧極了。

蘇皖本以為安王妃的哥哥不會搜太久,誰料他們卻在挨家挨戶地排查,眼看明日就要查到他們這兒時,蘇皖才下定決心,讓端芯去柳娘那兒求助。

事已至此,也隻能賭一賭了。

誰料端芯離開沒多久,就被人盯上了,起因是她剛走到街上,迎麵就碰到了一隊人馬,她下意識有些緊張,不小心摔了一腳,倒下時,露出一小截兒白皙光滑的手臂。

她是老嫗裝扮,皮膚這麼細嫩根本不合理,當即便有人將她抓了起來,安王妃的哥哥親自審問的她。

端芯自然不肯說出蘇皖的下落,然而卻有人瞧到了她是從哪個方向出來的,安王妃的哥哥便帶著心腹,直接去了南巷胡同,一一搜查了起來。

蘇皖聽到隔壁的動靜時,心中就緊了緊。

她親了一下蘇寶的小臉,將他藏到了廚房的大缸中。

她在蘇寶頭頂放了一個木板,讓他小心托著,邊往木板上放蔬菜,邊道:“小寶,你答應過娘親的,一會兒乖乖的不要出去,等人走了,你再去織新閣,柳娘會救娘親出去的,你不要怕。”

安王妃隻是想抓她,如果小寶不出現,應該可以躲過一劫,所以蘇皖才逼小寶發了誓,無論如何他都不能提前出去,否則她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蘇寶小小的身體不受控製地在顫抖,他含淚點頭。

安王妃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也趕來了南巷胡同。

蘇皖藏好蘇寶後,已經有人踹開了門。

安王妃的哥哥拎著端芯的衣領走了進來,他掃了端芯一眼,見她雖垂著眼眸,手指卻不受控製地在顫抖,便清楚蘇皖必然是在這兒。

蘇皖是少婦裝扮,從外表看相貌極其普通,根本不像昔日的她,他走過去,捏住了蘇皖的下巴,迫使她抬起了頭。

容顏雖然可以通過妝容來遮擋,她漂亮的眼睛卻無法完全藏起來,瞧到她強裝鎮定的眼眸時,他便清楚這次尋對了人。

安王妃趕來時,她哥哥已經命人拿藥水擦去了蘇皖臉上的妝容。

蘇皖此刻被人按在了地上,因掙紮,她發絲也有些淩亂,明明瞧著該是狼狽的模樣,她那張臉卻猶如出水的芙蓉,美得清麗,又似剝了殼兒的雞蛋,白皙嫩滑,漂亮得幾乎讓人移不開目光。

她身上的衣服也灰撲撲的,絲毫不起眼,然而卻掩蓋不住她周身的氣度,明明如此的落魄,她卻高傲如斯,依然好似那個眾星拱月的蘇皖。

安王妃瞧到這樣的她,心中便騰地升起了一股邪火。她憑什麼驕傲?明明早就沒了依仗,如今死到臨頭了,竟還如此討人厭。

她對蘇皖的恨,根本無法訴說。她始終認為,如果沒有蘇皖,安王根本不可能這樣對她,她不會至今膝下無子,也不會獨守空房,讓人看盡笑話。

她笑得諷刺又得意,伸手拍了拍蘇皖的臉蛋,“蘇皖啊蘇皖,你沒有想到吧?有朝一日竟會死在我手中。”

怕夜長夢多,安王妃不欲多說,直接對身旁的丫鬟道:“讓你們備好的毒藥呢?拿出來,直接給她灌下去!”

她想讓蘇皖不得好死,便特意選了一種□□,讓她一點點品嚐血肉被腐蝕的疼痛,她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她咳血的模樣了。

端芯聽到毒藥時,便止不住地在顫抖,此刻更是一直在拚命掙紮著,這一刻竟真掙脫了士兵的束縛。

她跑過去擋在了蘇皖跟前,顫抖著拔下了頭上的簪子。

嬤嬤上來抓她時,她揮舞著簪子朝嬤嬤刺了去,牢牢護在了蘇皖身前。

蘇皖眼眶有些發熱,怕她惹惱安王妃,命令道:“端芯,你退下!”

端芯拚命搖頭,是她對不起主子,才害得她提前被人尋到,端芯頭一次違抗了蘇皖的命令,被人踹倒在地時,她掙紮著再次爬了起來,顫顫巍巍擋在了蘇皖跟前。

安王妃眼中閃過一抹厭惡,衝身邊的人抬了抬下巴,她的護衛拔出手中的劍,直接朝端芯刺了一下。

端芯躲閃不及,腰部受了傷,她捂著傷口倒了下來。

蘇皖眸中滿是淚,她閉了下眼,對安王妃道:“你有什麼不滿,就衝我來,為難一個丫鬟算什麼本領?”

端芯疼得臉色蒼白,眼睛早就哭腫了,大概察覺到自己時間不多了,她朝蘇皖低聲道:“是奴婢對不住您,不僅沒能完成您的吩咐,還連累了您,奴婢罪該萬死,姑娘萬不可因奴婢難過。”

蘇皖心中痛的幾乎說不出話來,掙紮著想去看看她,嬤嬤卻揪住了她的頭發,將她死死按在了地上。

蘇皖眼淚一顆顆砸了下來,因顧忌著蘇寶,連哭都不敢大聲哭。她麵若桃李,無聲落淚時,當真是我見猶憐。

想到安王就是被她這副狐媚樣勾了去,安王妃心底再次升起一股邪火,上前就扇了她一巴掌,“哭什麼哭?真是個賤人!臨到死了還不忘勾引人,給我灌藥!”

小院麵積不大,廚房就在一側,蘇寶隱隱聽到了外麵的話,早在對方想毒死娘親時,他就恨恨咬破了唇,此刻更是腦袋嗡嗡作響,眼前都差點一黑。

蘇寶已經四歲了,自然清楚毒藥意味著什麼。

他喊了一聲娘親,哭著站了起來。

蘇寶身上壓的菜並不算太重,舉起菜和木板丟到一旁後,他就從缸裏爬了出來。他跑出來時,院中的壞女人已經在給娘親灌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