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兩條油條，一杯純豆漿，再來一個‘糯米雞’。”
甄唐摸了摸台上交錯不齊備好的豆漿杯壁，皺了皺眉擇了一杯溫和的拿起飲了起來，用手腕上的紀元腕帶儀掃了下店裏的付款光碼，便走進店裏的餐桌前坐下慢慢飲著。
“好的。”
甄唐看著這個有點記憶的老板忙得手如翻花似地裝好油條，把糯米雞的荷葉包拆開裝在環圓瓷藍紋小碟上送來，視線不禁有些好奇在牆上的照框與老板來回打量。
“你的糯米雞。”
“謝謝，婆婆今天休息？”
甄唐好奇地笑問了句。
他在這兒吃早餐快一年了，說是與劉婆婆算是半個近鄰也不為過，平日裏隻需一句“照例”，劉婆婆便知他要吃的什麼。不過今日卻不是劉婆婆在忙。
劉婆婆，七八十的人了，銀發川紋臉，慈祥如陀佛，整天笑眯眯的，有時親手做了什麼新品，也總給甄唐送上一小碟，說是讓他給點建議，看合不合年輕人的胃口。
這讓甄唐再次感受到爺爺奶奶那種親切感。
甄唐也問過劉婆婆幹嘛還這麼辛苦起早開店。劉婆婆總笑眯眯地說習慣了，一閑就不自在。
這一說，便是風雨無阻，天天早早開店，不禁讓懶散的甄唐敬佩不已。
甄唐看了看樸實的灰白牆上掛著的淺色彩照全家福，確認了此人正是劉婆婆常念叨卻從未出現在店過的二兒子，便是不禁問了出來。
急火火的老板本想轉身忙去，冷不丁地驚了一下，怪看著甄唐，神色複雜。
“哦，我老顧客了，與劉婆婆熟，哈哈。”甄唐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咬著吸管尬笑著解釋，“昨天婆婆還與我說哪天要回鄉下看看呢。”
話才落，老板臉上竟是驚怒交加地瞪著甄唐，看得甄唐莫名其妙又尷尬至極，忙飲著豆漿不再看向老板，心裏直悔自己多嘴。
許是台前的顧客實在太多了，老板也沒多瞪，壓著怒氣落下句話便匆匆忙去。
“我媽去了一年了，你是什麼問題！”
聲音不大，甄唐卻感覺耳膜震蕩，腦海裏不住地來回衝撞著這一句話，不禁嗆得豆漿從鼻間噴出些許。
忙抽了張桌上的紙巾擦拭，微微壓下頭，餘光掃著四周，見無人在意，便是作平常機械地拆開一次性竹筷子吃著早餐，腦海裏卻如風暴雷鳴不止，背脊直覺一道涼氣直衝後腦勺，一陣發麻。
想著這一年來的種種，甄唐很莫名地覺得別扭，不禁抬頭微微掃向四周。
桌椅壺筷牆上菜單，無一有異。前台點單顧客亦是平常不疑有二，仿若一切如昨。
笑語，倦容，食咽，一切仿若慢放了一般，甄唐隻覺自己如置於此間之處，在看著無縫的彩色膠卷。
“不可能！”甄唐壓著急跳的心，看向牆上的淺色彩照。
照上的劉婆婆站在兩男一女之前，笑意盈然，目光祥慈……不對，好像……
甄唐盯著劉婆婆的目光，隻覺那道清亮月潭般的目光如活了過來，有種躍於照片上凝視過來的感覺。
吧嗒。
甄唐手一抖，不由地咽了口唾沫，把筷子搭在了桌上，目光不敢再去看那張照片，忙起身便往店外而去。
匆匆離遠了小店，甄唐才覺得鬆了口氣，那種詭異的不適感才少了點，但還是有種莫名的被窺探感，仿佛就像是有人在哪個角落裏偷偷盯著。
回到了租房，甄唐才慢慢緩過來，忙用腕儀上了小鎮美食推薦貼細細看了起來。
點開了許久未再點開過了的“劉婆婆小食店”貼看去，看著浮現的光幕上的內容，甄唐隻覺得得這世界真荒唐。
“可惜了，再也吃不到劉婆婆親手做的新品了。”
“對呀，感覺現在的早餐都少了點味道。”
“樓上，別這麼說，畢竟劉婆婆那麼好，她兒子接手了，怎也要支持下的，不過，唉……”
“55555，老天怎能帶走我可愛的早餐，以後不吃早餐了，55555……”
……
甄唐隻覺寒毛倒豎，手忙腳亂起查起自己的付款記錄，卻發現前一年早餐時間那一段的付款記錄……一條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