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夜,降臨了。整個城市都被籠罩在一層朦朧之中。那無數光影彙聚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光的海洋,使城市的夜色多了幾分迷離。
韓淩天靜靜地躺在床上,斜望著窗外恒古不變的路燈的燈光和因雲層移動而時隱時現的星空,發起了呆。
這是他離開家的第四天。
韓淩天自幼父母雙亡,從孤兒院長大,後又被一對夫婦所收養。隻不過孤兒院裏八年的生活塑造了他孤僻的性格,再加上學習上的不夠理想,他的養父母最終對他還是失望了。初中畢業,養父母便不再提供學費,而他也因此外出打工直到十幾天前他的十八歲生日養父母要求他搬出去。或許是他看透了他們的想法,他沒有爭吵,沉默地離開了這個曾作為他的棲息地的“家”。
對於未來,韓淩天其實是有些茫然的,但他決定走下去。
有人說過:生活,就是生下來,活下去。
(二)
第二天早晨,韓淩天便再一次離開旅館,他打算換一個城市。他不知道他的故鄉在哪,但在這裏,他有太多的回憶。他想拋開它們,放手去拚搏,所以,他選擇了再一次的離開。
長途客車行駛在空曠的路上。郊區的路上沒有什麼車,路旁大多是田野,偶爾會有幾十間矮房或是白色的大棚從一旁飛快地掠過。向遠處望去,山的輪廓在雲層中被勾勒出來,重重疊疊,若隱若現,就好像他的前途,看不真切。
韓淩天收回了目光,在背包裏找到了計劃單,輕輕一拉,還帶出了一個塑料袋。
哦,是那兩個在車站沒來得及吃的燒餅。
韓淩天笑了笑,早晨為了趕汽車,早飯也沒來得及吃,買點燒餅結果也不見蹤影。原本以為落在了車站,沒想到自己早已將它們放進了背包。
他正要拿起燒餅吃,卻聽見鄰座的小女孩的聲音。
“媽媽……我要吃。”
韓淩天向旁邊望去,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坐在一個婦人邊上,大而有神的眼睛盯著韓淩天手上的燒餅。
“你早上不是一直說飽不要吃飯嗎,現在怎麼要吃了?”婦人聽見,瞪了小女孩一眼。
“我現在餓了……”
“讓你早飯不吃!現在餓了吧?那是大哥哥的早餐,你吃了大哥哥怎麼辦?”
“我就是要吃嘛。”
韓淩天見狀,笑著將燒餅遞了過去。小女孩接過,立刻笑了起來。月牙般的眼睛,煞是可愛。
婦人倒是一愣,隨即也笑了起來,對著小女孩說道;“大哥哥把餅給你了,你要怎麼說?”
小女孩大口咬著燒餅,含糊不清地說了聲謝謝。不多時,燒餅便已下肚,小女孩搖了搖韓淩天,指著窗外的天空:“大哥哥,我要吃棉花糖。”
客車內的幾名乘客都被逗樂了,發出陣陣笑聲。韓淩天望著這溫馨的一幕,心裏泛起一絲溫暖。
(三)
中午12點45分。
吃過中飯,有不少人在睡午覺,車廂裏很沉悶,隻有客車行駛時的嗡嗡聲重複不斷地響著。一旁的小女孩睡得很沉,微微上翹的嘴角似乎暗示著一個好夢。沒有了小女孩的吵鬧與嬉笑,韓淩天也覺得有些無聊,看著窗外的風景,倒也有些昏昏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