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雪夜、血夜——悲痛的起點(1 / 3)

2002年臘月28日,這是一個大雪紛飛的夜晚,寒氣彌漫著夜色,卻又被一片一片的白雪打亂,遠近散落著星星點點的燈光,也許是燈光太過微弱,也許是大雪模糊了燈光,一切都很唯美,隻有時不時行色匆匆卻又不得不減速慢行的車燈倔強的照射出咫尺的光芒。背後的車轍還未來得及留下自己的印記,就被這綿綿大雪輕輕覆蓋,仿佛蒙上了一層薄紗,朦朧而冰冷、卻分外動人。

眼前這輛小貨車飄出埋怨又憐惜的聲音:“你早晚得把她給嬌慣壞了,這麼貴,一個學生買這麼貴,她看重你就買???”

“也不是,你看,這鞋她已經喜歡很久了,一是今天生意還不錯,二來眼看就新年了,她跟同學都約好假期去練習,沒有鞋,總讓她租借,還更貴,反正遲早也是要買的,再說今天剛好路過,買就買了”,一個男人這樣語氣和緩的說。

“行、行、行,你就這樣,她要什麼你就買,哪天她要天上的星星,你買不?”。女人反問著,有點慪氣的說。

“看你,人家都說女孩要富養,咱就這個能耐,她喜歡就好,回頭到家了可別叨叨啥”

“不是說不買,問題是她要是學習用點心,成績進步點,我也不說啥,但凡學習上有點起色,我還巴不得獎勵她呢!你看賣魚那老王,人家那閨女,跟她同一班,人家次次都第一,他那媳婦在我麵前說話整天都硬氣的不行,可小魚,啥時候才能把學習上點心,我就謝天謝地了,這不說還好,一說還真來氣”,女人一股勁的牢騷著,欠了欠身子,沒好氣的甩了這一大堆字句。

“唉!我說,你就別嘮叨了,買都買了,錢都花了,也準備過年了,你這嘮嘮叨叨的回去,一準又拌起嘴來,學習這事兒強求不得,學個啥是個啥,回頭把你一夜操心的頭發白了可如何是好?”男人娓娓而來的解釋道,把頭偏向女人端詳著,可能是期許他的言辭能夠打消老婆的糾結,深沉的眼神中有不可言說的溫情。

“快————嘎吱———————————duang_----------”急促的刹車聲接踵而至的是驚叫、撞擊、跌落、摩擦、旋轉、定格、雪花飄落、血.........

窗玻璃上蒙著一層薄薄的霧氣,朦朦朧朧,讓人昏昏欲睡,小魚爬在書桌前,朦朧的雙眼,迷蒙的呆看著窗外,窗外分明是厚厚的白雪,卻無法穿透這夜的黑,也許是這書桌上的台燈隻照亮了這方寸之地,不覺然小魚看著看著居然打起了盹,夢中她開心於高中終於沒有寒假作業了,真是一大幸事,回想初中以前每每為了寒暑假作業而跟媽媽鬧心,在老師同學麵前糟心,一閃念和高中對比起來,這一刻夢中的她特別釋然,覺得高中“萬歲,萬歲”,夢中好像也沒有太多的內容,但時間卻出奇的長,節奏分外的慢,但桌上的鬧鍾卻自顧自的已經到了淩晨1點。

一串電話鈴聲在這清靜的夜裏分外響亮,小魚被這鈴聲猛的驚醒了,她迷糊著,打著哈欠,慵懶的朝電話走去。“喂~~找誰?”

一個陌生、急促而又鎮靜的聲音:“是這樣,有一對夫婦出了點事故,我們搜遍所有信息,最後在鞋盒裏的小票上看到了這個號碼,簽名有點看不清楚,好像叫段慶民,請問和你有親屬關係嗎?”

一霎那,小魚頓時清醒“是我爸爸,什麼事故?什麼事故”,小魚來不及多想,腦子裏甚至沒有飛快的掠過任何影像。隻覺得後脖頸至背包一股涼氣順著脊椎向下蔓延。

“別著急,是這樣,他們的車翻了,現在在邊城醫院,麻煩你務必過來一趟,別著急啊!你盡量打車過來。”

“車翻了?怎麼回事?怎麼翻的?人怎麼樣了?流血了嗎?昏迷了嗎?......”小魚一口氣問了這麼許多,其實腦子已經嗡的一片空白了,不知從哪兒想起,也不知從何想象,握著話筒的手強烈地顫抖著,幾乎像拔河比賽時抓緊的繩,在使少許力氣也許電話手柄會碎。另一隻手卻握緊了拳頭用力的擠向自己的右臉,她甚至感覺不到因用力過大而帶來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