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尾聲
掙脫了那個吹哨子人的手,跑進了斑馬線。
我感覺到那些充滿憤怒、嘲諷的笑容如同空氣般在身旁遊動,可我看不見他們上揚的嘴角,我隻是知道,我對不起你,而你正在那裏等著我。
一道強烈的燈光突然刺進了我眼球,我像被迷惑的人兒突然清醒過來。
我看著那部黑色的轎車如同張開了翅膀般迅猛地向我攻擊。
我頓時呆了,像個傻子一樣站在了原地,眼球裏充滿驚恐地看著駕駛位上的司機,心髒驟然緊縮,帶著強烈鑽心的疼痛。身體僵硬不知所措,腳底紮了根似的讓我不得動彈。
腦袋裏一片空白,什麼東西也想不到,就像是那刺眼的光芒殺害腦中一切可存在的思想細胞。
所有的東西都似乎被加快了速度,我屏住呼吸,閉上眼睛等待著死亡的那一刻。
霎那間,手臂上有了柔軟的感覺,身體被人緊緊箍住,腳被拔起,耳邊的還有不太平穩的氣息聲。
慣性式地在地上連滾了幾下後,腰間上的緊迫感鬆下,我從他的胸懷中脫落出來,立即下意識地睜開眼睛。
當我躺在馬路上看到那暗沉的雲朵時,我知道自己沒死。上天憐憫我,讓我繼續活著。
可在我為自己愉悅時,空氣中傳來一陣一陣令人發顫的血腥味。
我驚恐地望向身邊。
那一刻,淚水瞬間奪框而出,像奔流的海水般洶湧、澎湃。
慘白的燈光照亮身邊男生青中帶白的半邊臉蛋,烏黑的秀發下溢出粘稠綿延的暗紅色血流,它們緩慢緩慢地朝我走來。
雙眼無聲地看著他沒有被照亮的那半邊臉蛋,無窮無盡的液體蕩漾在瞳孔裏,它們悲涼地蜿蜒流過太陽穴,一浪緊接一浪地淹沒在黑暗的發絲裏。
“…………。”張開了嘴卻痛苦地發現,喉嚨猶如被上千億隻螞蟻被虐地撕扯著,任何聲音都遏製在駭人的血泊裏了。
“如果……能為你死,是我這輩子……的榮幸,韻妮。”陶晨沒有睜開眼,嘴唇蒼白驚駭,話語說甚是艱難。
淚水似乎沒有休止,沒有終止的理由。聲音努力由喉嚨發出,嘶啞著說:“不會的,你不會死的。陶晨,你不要這樣,不要就這樣離開了。”
“遠離……梁彥男。請原諒我現在才告訴你這個秘密,那是因為我也被威脅,為了我的家人,我是必須隱瞞下去。”
我不敢動,也不敢碰他,雙手驚慌失措地不知該怎麼去安撫他,隻能無助地跪坐在他的身旁。“陶晨不要說了,我們等醫生,等醫生來。”我害怕聽到任何不好的消息。
“韻妮,不要……再瞞著自己的心過日子了。”
我沒有說話,隻是那淚水依然在流個不停。
“妲婠退學是……梁彥男*的,你媽媽的死,顧安曈的出現都是梁彥男……的奶奶一手策劃的。”
我的心猛然加快了跳動的步伐,使本來緊縮的心髒傳來一陣陣尖銳的刺痛。
我想製止陶晨的話,但,我更想知道為什麼梁彥男要這樣做?
陶晨吸了口氣,繼續說道:“因為你媽媽……是介入梁彥男家庭的第三者,所以,梁彥男的奶奶,策劃了一係列謀略,讓那個最愛你的……假貨奶奶,製造離世假象,讓你感受最親的人,離開時的……痛苦感受。讓梁彥男……假裝與你偶遇。讓顧安曈……插足。讓你媽媽……死於非命。我們都要……配合著他們演戲,使你痛苦,那就是,我們的目的。”
我像夢囈般重複著說出重點:“我的,奶奶,是假的。媽媽的死,是被他害的。梁彥男是刻意,接近我。顧安曈的出現,是被,有意安排。你們都要我,痛苦。”
我的視線忽然沒有了焦點,就像身邊的陶晨,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巴都模糊得猶如滿是雪花的電視,看不到完好的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