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我們沒有發現,王妃的身影。整個穀底都找了。沒有找到!”侍者畢恭畢敬的道。
“回去找,仔細找。”
百裏墨華咬牙,“沒找到王妃的身影,別來見本王。”
“王爺,屬下等已經找了一個月了。”侍者無奈,聲音微弱,“始終沒有找到王妃的身影。”
“本王……沉睡了一個月了?”
他閉目,凝視著外麵的一切。似乎明白了什麼。
“是的,如今天瀾國沒有皇帝。還等著您回去繼成大統。等著您去,安撫民心。”
侍衛無奈,“雖然屬下並不知道什麼,但屬下知道。即便王妃沒死,等她回來。也希望給她一個安穩的家。”
他呆滯的看著一切,下屬知道他在反思。並沒有吵著要回去,便也沒有再說什麼。轉身下了馬車,又將百裏墨華一人留在馬車內。
那幾日,百裏墨華沒有吃飯。也沒有怎麼下馬車。安靜得異常。但讓人覺得正常的是,回馬車的那幾天,幾乎每天都讓人給他準備酒。在喝完酒之後,便沉睡幾日。馬車進宮的時候,周圍都飄散著濃濃的酒味。就連胡子,都老長了。滄桑的臉龐,若非是那張俊逸年輕的麵容,興許所有人都會覺得,那就是個六七十歲的老頭子。
清風想要替他收拾收拾,可是,在進宮後很長一段時間。隻要有人進去,便是一個酒壇子丟出來。他內力很大,以至於沒有人敢進去。若是武功底子稍微差點的,怕是進去便會被砸死。也隻有清風,能進去。可能進去又如何?到最後還不是被吼出來。
百裏墨華也知道很多事等著他,可是,他就是無法從那些事當中醒來。他愛慕容紫兒,相思成疾。這麼久的相思之苦,在這一刻幾乎全部爆發。他每次隻要想到他是安全的,才會安然去做別的事。西夜國和天瀾國隔太遠,十幾日才會聽到關於她的消息。
他一直知道,暗黑族沒有把她怎樣。好吃好喝的供著,還沒有限製她出去的自由。於是她放心。可沒想到,就是那幾日最忙的時候沒有去處理那些事,以至於最後便成了這樣。
百裏墨華內心覺得對不起紫兒,又加上如今完全沒有她的消息。是生是死,完全不知。他想振作起來,想到或許她還活著。可是她想要確切的消息,隻有知道他確切的還活著。他才不會這般痛苦。
然而事與願違,他什麼都不知道。整日渾渾噩噩的,放任著整個朝政而不去理會。
有一種相思,叫做天地間唯有她的存在,才能造就他。有一種相思,叫做你處便是心安之地。有一種相思,叫做你不在,天要塌下來。
宮中,琉璃盞燈的燈韻下。男子汗水中都是酒的味道。而臉龐,沒有人能看懂那是眼淚還是酒水。
“晃蕩……”
也不知道幾時,清風再次推開門。百裏墨華已經餓得連砸瓶子的力氣都沒有。蒼白的臉上,看不清往日的那種王者的韻味。
“主子,今日給您帶了一個人過來。”
清風打開門,站在一旁。而進去的人,一身鵝黃色衣裙。平靜的走進去。淺顏依舊如此乖巧,可人。世間難得有貴族女子,有那般清純不染纖塵的靈動。
“墨華哥哥……”
回聲蕩漾在偌大的殿內,清風將門關上。淺顏走過去,將一件白色的披風放在她身上。許是來的人是她,自己最疼愛的妹妹。百裏墨華沒有發脾氣,而是安靜的坐在一旁。
時光的靜謐,這天地間,百裏墨華有一種被所有人拋棄的感覺。但事實上,是因為慕容紫兒的不在。他幾乎拋棄了所有人。
“墨華哥哥,我的父皇去哪裏了。”
“死了!”
百裏墨華平靜的答道,“本王親手殺的。”
“為什麼要殺他?”淺顏委屈的看著他,“為什麼要讓我成為亡國公主……”
“因為他,還有你的母親。為了皇位,親手將我的母妃逼上絕路。甚至是將本王,差點親自送上斷頭台。本王殺了他算是仁慈了。這一路他步步緊逼,依本王的性子,必定讓他生不如死。”
“那我母後呢?”淺顏的眼淚忍不住往下掉。
“她自己吊死在宮中的,本王未曾動他分毫。”百裏墨華平靜的看著窗外,“你要怨恨,便怨恨本王吧。或者今日,若是覺得不解氣。也可以親手殺了本王。就當是哥哥欠你的。”
“哥哥既然逼死我母後,殺了我的皇帝哥哥。為什麼留著我……”淺顏一邊抽泣著身子,一邊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