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白覺得,天下間的新娘子都不會有她這麼悲催,連洞房這種事情,她都要教弘舒作假。
而且她發現弘舒似乎是屬八爪魚的,說好的隻是抱抱,他就給黏著不放了,好不容易才把他的雙手給扯下來,讓他安穩坐好。
是錯覺麼?
總覺得今晚的弘舒,似乎沒那麼傻了,更加趨向於一個正常人,難道是喝酒的關係,讓他的腦子稍微變得靈光了一點?林宛白想到這裏,決定以後都不讓弘舒沾酒。
“弘舒,你要記著,要是明天,別人問你今晚都做了什麼,你就說,先是親親,然後脫衣服,在床上抱抱,就這樣,別的都不許說,也不許把順序說反了,知道麼?”
林宛白很無奈的說著,其實除了王妃還有誰會問這種話,身邊的都是丫鬟家仆,敢問這話不是嫌活得不耐煩麼?
但是,她要騙的,就是王妃。
弘舒眨著眼睛看著她,好一會兒以後,才點了點頭;想不到這個丫頭,心思還是挺多的,從前還一直擔心,她這種不爭不求的性格,在這後院會受委屈,看來根本不會。
隻要她不願意,沒有人可以讓她受委屈。
“很晚了,早點睡吧,外麵的人,說不定還在看著我們什麼時候吹蠟燭。”
林宛白疲憊的說著,她覺得自己好久都沒睡覺,上一次睡覺是什麼時候,好像是十七那天晚上,和娘嘮嗑完以後,現在都十九了,整整兩天。
弘舒看了一眼桌上的龍鳳燭一眼,緩緩說道:“不能吹熄,要燒到天明。”
這一人高的龍鳳燭,份額原本就是為了燒到天明準備的,現在吹熄了,豈不是辜負了做蠟燭的人的一番心血嗎?
“那……你早點睡吧。”
要是兩人安靜下來不胡鬧的話。林宛白感覺到一絲尷尬,她一再的告訴自己,弘舒隻不過是一個看起來比較大的孩子而已;可是不管怎麼想,她都覺得不自在。而且臉越來越紅。
說完,她連忙從床上站起來,人家是尊貴的世子爺,總不能讓他去睡臥榻,好在這裏是祁王府。就算是平時用來小憩的臥榻,也比尋常人家的床,要奢華很多。不管怎麼說,她都沒有吃虧。
剛站起來,弘舒就拉著她的手,不讓她離開。
“放手,我不是說了嗎,床和臥榻,你自己選一個。”
林宛白有刹那間的慌亂,想用力把手抽回來。可是沒有成功。
“我怎麼舍得讓宛白睡臥榻呢。”
弘舒笑著說,把她按下來,然後自己站起來,雖然步伐有些搖晃,可是到底還是站穩了;娶個娘子是用來疼的,要是他舍得林宛白去睡臥榻的話,一開始就不會費了那麼多的心思。
說完,他轉身撥開珠簾,走到臥室外麵的小廳。
弘舒的房間是傳統的套件,臥室在最裏麵。珠簾隔著還有一個小廳,也成為內屋;因為古人一般非睡覺不進房間,閑適下來的時候,就會在內屋裏休息;隔著內屋還有一個外屋。從院子就能直接望進來,要是來了什麼客人,就在外屋裏見客,除非是很親昵的客人,才會邀請到內屋。
這些房屋的格局,林宛白也是花了很長的時間才搞明白用途。總算沒有再給代桑鬧笑話。
房間裏龍鳳燭在搖曳著,隔著珠簾她模糊看到弘舒的身影,在臥榻上躺下,蓋著放在一旁的被褥。
他是世子爺,從出生那一刻開始,就注定了榮華富貴,隻要不出意外,天下間的疾苦都和他沒有一點關係。可是如今,他卻為了自己,甘願睡在臥榻上。
“晚上有些涼,別踢被子。”
林宛白不放心,又叮囑了一句,大戶人家晚上有丫鬟家仆守夜,時不時會進來看看,幫主子捏捏被角。
雖然她一直強調,生活可以自理,根本不需要人伺候,也不需要奴婢奴才,可是在最開始的時候,她睡到半夜,會發現代桑進來,在房間裏查看一遍,更換房間桌子上已經冷掉的茶水,甚至還會看她是否蓋好被子。
從前總是聽到別人說,人心不古,其實是有道理的。
大府的丫鬟,除非是極具野心或者是朝秦暮楚的以外,都是很盡職的孩子,不敢說沒有偷懶的時候,但是做事卻本著良心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