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大如吳昊宸也無能為力這讓rose想起很早之前她曾經來過一次吳老先生的病房,吳昊宸也是這樣站在窗前,背後是吳老先生越發虛弱的呼吸聲。背影顯得沉重而悲傷。
rose突然之間心裏發酸,再度轉頭離開。
rose把粥買回來之後,就自行離開了。
紀雅清一直都沒有醒,吳昊宸一直保持著守在紀雅清床頭的姿勢,一動也沒有動,像一座沒有生命力的雕像。
夜色慢慢的黑了起來,病床裏沒有開燈,黑暗慢慢的沒進來像是絕望的潮水,一點一點的將彼此淹沒,然後我們呼吸困難,求救無門。
“昊宸……”
紀雅清終於醒來,呢喃著喊著吳昊宸的名字。
吳昊宸忙打開了床頭小燈:“你醒了。”聲音卻意外的沙啞。
紀雅清覺得頭還是很疼,像是有根針紮一樣:“怎麼了?”
我這是怎麼了,你又是怎麼了吳昊宸用盡全身的自製力才沒有讓自己將紀雅清摟緊懷裏,他隻是摸了摸紀雅清的臉:“沒事,你嚇到我了。”
紀雅清抱歉的笑:“我就是有些頭疼,不知道怎麼的就昏倒了,其實我那天打電話給你就是想告訴你這件事情,但是隻是些小事情,可能是休息不夠,你那麼忙,我不想讓你操心。”
吳昊宸也笑,笑在他有些蒼白的臉色讓人看著都覺得悲傷:“傻瓜,對我來說你所有的事情都是大事情,以後你有什麼不舒服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紀雅清點點頭:“那我怎麼了?醫生怎麼說?寶寶沒有事情吧。”
吳昊宸緊緊的握著紀雅清的雙手,放在唇邊輕吻:“雅清,今天我坐在你身邊整整一個下午,想了幾百種欺騙你的方法,可是最後都被我否決了,與其欺騙你,不如讓我們一起麵對,這麼多的風雨我們都走過來了,這一次我們也可以的。”
吳昊宸的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到紀雅清的手心裏,終於勾起了紀雅清心裏所有的不安跟懷疑:“怎麼了,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吳昊宸抬頭看著紀雅清的眼睛:“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答應我一定不要激動。”
“好。”
“醫生說,你當年的那場車禍引起的後遺症是一直有個血塊在你腦子裏,我之前也聽你說過你覺得頭疼,我隻是以為你休息不夠一直沒有放在心上,而現在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個血塊已經越長越大,加上可能是因為你懷孕荷爾蒙的刺激讓這個血塊現在已經壓住了你的視覺神經,醫生建議,必須馬上開刀。雖然有一定的危險性,但是這是最好的治療方法。”
“那我的寶寶呢?”
吳昊宸沒有告訴親口說出,我們不要這個孩子了:“等你身體好了,以後我們還是會有孩子的。現在你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紀雅清突然覺得呼吸困難,這些年她覺得自己已經學會麵對苦難,但是這些苦難跟考驗卻又一波一波的襲來,像一顆一顆迫切引爆的炸彈投放在她的身邊,不知道哪一天的哪一顆炸彈就爆炸了,然後她和她身邊的人都血肉模糊。
她很想冷靜,可是紀雅清做不到。
“不會的……不會的……一定還有辦法的……我可以不做手術……或許等生完孩子之後再做手術。”
吳昊宸試圖安撫她:“我已經讓rose去安排最好的醫療團隊了,你先不要急,我們等最後的結果,在決定應該怎麼辦?”
他不能亂必須牢牢的撐住紀雅清:“所以現在我們不能自己亂了陣腳,先鎮定一點好不好。”
紀雅清軟軟的倒下去被吳昊宸緊緊的抱在懷裏:“不要怕,有我在這裏,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紀雅清死死的抓著吳昊宸的手臂像是抓著求生的浮木:“你要保護好我們的孩子。”
紀雅清閉上眼睛,看見很多年前的那個噩夢,那個帶著決絕鮮血淋淋的噩夢,那個意外到來而被自己親手扼殺的孩子,這麼多年像是一個巨大的陰影時刻籠罩著紀雅清,而這一次又再度浮現。
紀雅清隻是哭,一味的哭,反複的說著:“你要保護我們的孩子。”
吳昊宸一聲一聲的答應他,仿佛答應了,他們的孩子就可以平安健康的來到這個世界上。
一直到紀雅清哭累,終於也平靜下來:““昊宸,我終於有報應了,我親手殺死了我自己的孩子,所以後來我們都不能有孩子了,上天給了我們卻又在這個時候收回,明明是我的錯,為什麼要報應在我的孩子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