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軍用了兩天的時間,終於還是抵達了黃河岸邊,雖然他們這麼多人不可能隱藏行蹤,可以肯定的是據守韓城縣的官軍一定會收到他們進入韓城縣境內的消息,但是據守韓城縣的那些官軍卻壓根沒有采取任何行動,隻是緊閉了韓城的四門,堅決閉門不出,至於這路突然出現在韓城縣境內的亂軍,他們根本沒敢出城挑戰,而是抱著亂軍隻要不攻打縣城,他們就隻當沒看見的思想,聽之任之。
這讓刑天軍的行動便更加便利了許多,肖天健也難得的下令讓刑天軍在韓城縣以北的山覭鄉一帶休整了幾天時間。
這倒不是肖天健心疼部眾們,才讓他們休整的原因,而是他們現在已經抵達了黃河岸邊,下一步便要渡河進入到山西境內,而黃河卻成為了橫亙在他們麵前的一道天塹,使得他們不得不停止了前進,就地在山覭鄉黃河邊休整幾天時間。
雖然天氣到這個時間已經很冷了,夜間更是到了幾乎可以滴水成冰的地步,但是黃河卻因為一直處於流動狀態,所以除了岸邊有些薄冰之外,河麵根本沒有封凍起來,故此如若想要渡河到黃河東岸的話,唯有使用船隻才能將他們擺渡過河。
望著眼前這滔滔而過的黃河水,肖天健不由得也有些無力的感覺,人在大自然麵前,顯得是那樣的羸弱,這一路行來,在路上他們也遇上了不少河流,但是大多數情況下,他們都能依靠著自己軍中的工匠,就地取材搭建起浮橋供刑天軍渡河,某種程度上,隨軍工匠已經被肖天健當作工兵營使用了,而這些工匠之中鐵匠木匠齊全,數量也相當不少,幹這種事情可以說輕車熟路,使得肖天健初步的搭建起了一個工兵營的框架,而正是有了這些工匠的隨軍行動,也極大的保障了隨軍輜重車輛的可用程度,使得刑天軍隨行的車輛沿途可以得到很好的保養維修,才使得他們在攜帶大批物資的情況下,得以長途行軍使用。
但是眼看他此行目的就在對岸,可是麵對著滔滔的黃河水,他們卻不得不停下了腳步,麵對寬闊湍急的黃河,即便是隨軍工匠,也沒法在這裏短時間之內搭建起一座浮橋,供刑天軍渡河之用了。
和諸將商議之後,也沒有更好的渡河的辦法,眼下隻有兩個辦法,一是就地在韓城一帶駐紮活動,等到再過一個多月,天氣更加寒冷下來,黃河河麵結冰,他們再行渡河進入山西境內,另一個就是就地開始搜尋附近上下遊可供擺渡的船隻,集結起一批船隻後,擺渡過黃河,進入到山西境內。
思量再三之後,肖天健還是選擇了後者,越來越多的消息表明朝廷已經開始調集更多兵馬入陝清剿各路義軍,他們刑天軍到達韓城的消息肯定會很快傳送到陳奇瑜抑或是洪承疇耳中的,他無法估計出這些朝廷大員會如何抉擇,如果盤踞在韓城一帶時間一長的話,且不說這裏不容易解決長期糧食供應的問題之外,一旦引起官府注意,派大批官軍來剿的話,他這一次東渡黃河入晉的打算就可能會因此破產,所以他思量再三之後,還是決定盡快渡河入晉,離開陝西這塊是非之地,而據他後世對曆史的了解,最多到年底之前,各路義軍便會在大批官軍的圍剿之下,再次被逼出陝西境內,重返河南,如此一來,正好為他在山西站穩腳跟,吸引走大批官軍的注意力,這也是他之所以選擇入晉的最重要的原因,一旦在此拖延下去的話,很可能使得他原定計劃全盤被推翻。
想清楚這些事情之後,於是肖天健隻得一邊派人嚴密監視韓城縣城中的官軍動向,一邊盡數將手下的斥候派出,分做兩組,沿著黃河沿岸朝著上下遊搜索,將凡是可以供人乘坐的船隻,皆盡數收攏到大營東側的河邊集結。
不過刑天軍也並沒有采取武力強征黃河邊的船隻,凡是發現船隻之後,令麾下斥候們都要和他們溫言相商,拿出一些錢來支付給這些漁民,租用他們的船隻,每條船按照大小不等,征用期間每日不管做不做事,皆給銀五錢或者二兩不等,如果這些漁民還替刑天軍招來更多船隻的話,那麼每人還會給予一些獎賞。
如此一來,剛剛看到刑天軍的這些漁民們開始還對刑天軍十分恐懼,紛紛走避,但是有人在將信將疑如約將船隻劃到刑天軍駐紮的林皋村岸邊之後,卻真真正正的從刑天軍那裏領到了銀子,於是消息通過首批應募的漁民們迅速的便在周邊黃河上傳開,使得原本心存疑慮的一些漁民船工才開始相信這支義軍確實不同於其它軍隊,說話是算數的,於是這才開始紛紛劃船朝著林皋村一帶駛來。
在這年景,黃河上的漁民日子同樣不好過,常年行船於水上,還要受到各種酷吏的盤剝以及當地惡霸的欺負,所以比起種田的老百姓,他們日子也好不到哪兒去,能一天賺個幾錢抑或是一兩銀子,對他們來說是不可想象的事情,所以當聽說這支亂軍果真出錢租用他們的船隻之後,許多兩岸的漁民便劃著他們的小船聞風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