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倚窗,梅傲放。望雪思量,落絮惹芬芳。不知今君在何方。顧影獨愴,相思樹更長。
韶光轉,歲月涼。鬢染輕霜,垂暮又何妨。清輝不複寂長廊。塵世滄桑,雁鳥已歸南。
“亦辰,你究竟在哪兒?”素淺歌放下筆,望著窗外的雪,些許雪花飄落在她發梢。她終於明白,對她來說這世上最好莫過於與夫君廝守於籬笆小院,就算每日粗茶淡飯,也是美好的。權勢什麼的,她一輩子都不想沾惹上了。
“水櫻,走,我們去禦花園賞梅。邀上阮茹一起。”
“小姐,外麵在下雪啊。”
“撐傘就行,我已經很久沒有出金鑾宮了,想去看看。”
金鑾宮外,素淺歌身著狐裘,挺著肚子,水櫻一手攙著她,一手撐著傘。阮茹問了她幾次是不是真的要去,畢竟還在下雪。
“去看看也無妨,很久都沒有好好賞一次雪景了。”
幾人剛入禦花園,就聽見有小孩子的嬉笑聲,離進了看,才發現是二公主三公主和二皇子,他們互相追逐著,奔跑在雪地上,彎腰拾起地上的雪扔向對方,接著又是一陣笑聲。素淺歌
覺得西門鉞子嗣真少,如今也隻剩這三個孩子了,唯一的皇子竟然還是皇後烏玉蓧所生,真
是造化弄人。
“還好宮裏還有這麼幾位皇子公主,不然就更冷清了。”素淺歌歎道。
阮茹屏退一幹宮女,隻剩水櫻、素淺歌和她一起在原地,“隻要現在的皇後還是後宮之主,這後宮之內是熱鬧喜慶不起來的。幾年了,後宮未再有一位妃子懷上龍種,有喜必有悲,隻要有烏玉蓧一天,其他妃子就隻能縮著脖子過日子。她害死的妃子與孩子可不止那麼幾個。”
不遠處的幾個孩子發現了她們,二皇子聽到她們提到了自己母後的名字,麵上十分不悅,滾了一個雪球就跑向那邊扔了過去。一個在說話兩個在專注的聽,都沒有注意這飛來的雪球,於是它就這樣砸到了素淺歌的脖頸,些許雪順著她的脖頸往下滑去,落到衣服內,涼涼的,她驚叫了一聲。
阮茹看了二皇子一眼,急忙將素淺歌脖頸的雪撥下,可還是有的鑽進了衣服中化成了水,“二皇子,你怎麼能這樣對你嬸嬸,就算你再怎麼不喜歡她也不可以將雪朝她亂扔,嬸嬸還懷著寶寶,身子也不是很好,萬一讓她受涼了你擔當得起嗎?”素淺歌身子不好也不是一段時間的事了,西門鉞老早就交代她好好照顧素淺歌,她身子越來越弱,就算現在懷了孩子麵色紅潤了也不可鬆懈。
兩位公主聽到阮茹這麼大聲,像是很生氣的樣子,都跑過去,見阮茹正撥著素淺歌脖頸處的雪,想起剛才二皇子朝這邊跑來手裏拿著雪,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也有些不滿地看向二皇子,用童稚的聲音責怪二皇子:“皇兄怎麼能用雪扔嬸嬸呢,嬸嬸還懷著弟弟呢,皇兄懷,欺負弟弟,羞羞!”
“誰讓她們說我母後的壞話呢。”二皇子惡狠狠地看著素淺歌,“我母後永遠都是皇後,你們都別想搶我母後的位置!”
西門鉞聽金鑾宮的人說素淺歌和阮茹她們往禦花園來了,便一起跟來,聽到了他們的談話。他示意程公公莫要做聲。
“皇兄,我們怎麼沒有聽到嬸嬸和貴妃娘娘說皇後娘娘的壞話。你總是說嬸嬸她們是壞人,我看壞人是皇兄你吧。”
“我......”二皇子根本就不怎麼明白她們所說的話,就是感覺她們在說母後的壞話,“母後說她們都很討厭母後,所以肯定是在說母後的壞話,還想搶走父皇,你們還幫著她們,小心有一天嬸嬸的孩子出生了父皇就不會理你們了,哼!”
西門鉞這才走過來,“臻兒這說的是什麼話呢,誰告訴你的?”
“父皇!”兩個小公主驚叫,趕緊跑過去一人拉住他的一隻手,欣喜地喊道:“父皇來了父皇來了。”
“你們怎麼會在這兒玩,乳娘呢,母妃呢?”
“天氣太冷,乳娘手上都長凍瘡了,母妃在寢宮烤火,都不願意陪我們來玩,我們就把皇兄拉來了。”
他看向二皇子,“滿口胡言不聽教誨的孩子朕才不會理,你兩個皇妹都比你懂事多了,你今年已八歲,一些禮儀都不知,周易和禮記你都沒有看吧?”不等二皇子開口,西門鉞對程公公道:“待會給迂夫子說聲,朕讓二皇子抄寫周易和禮記全書各一遍,命他一個月後嚴格檢查。臻兒,還不快向嬸嬸道歉。”
二皇子冷哼,把頭扭到另一邊,“我沒有錯,是她們說我母後的壞話。”
西門鉞聽他三番五次提母後,麵色有些不悅,素淺歌見了,忙說:“皇上你就別怪二皇子了,他也是小孩子性子,不礙事的。”聽了這話,西門鉞臉色緩和了些,二皇子明顯不領素淺歌的情,哼了一聲調頭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