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初年,新帝政權穩定,國外無戰事,國內無佞臣,朝野上下,一片祥和。
然而這幾日的朝堂卻有些不安寧,孔聖人曾雲,“飽暖思**”,新帝尚未說什麼,眾大臣便聯合上書,國不可一日無後,況且皇上身邊連一個妾都沒有,紛紛懇請皇上應舉行秀女大選。皇上雖不願,但朝堂上吵吵嚷嚷數日,加之太後的施壓,遂下旨,命所有在朝為官且家中有適齡女眷者,擇一奉旨入京,參加大選。
我從娘親口中聽說這件事時,正坐在後花園的躺椅上,翹著二郎腿,一邊吃著碧桃做的玫瑰糕,一邊欣賞著赤豆給我偷偷買來的話本子,我見娘親說完這些就沉默不語了,“所以呢?他選秀和我有什麼關係嗎?”,我不以為然的問道。
娘親低頭攪手帕,不敢看我,“沈府也有一個名額,府中本來女眷不多,況且,清兒已經婚配,剩下的就隻有你和寒兒了。”我這才恍然大悟,歡兒年幼,沈府的適齡女子竟隻有我一個,意思就是我要入宮選秀了!!
在想通的一瞬間,我驚的坐了起來,忽然被口中的玫瑰糕生生嗆著了,“咳。咳咳,咳咳!”娘親趕緊過來給我拍背,我咳得流出了眼淚,娘親卻直接嗚咽了起來,“哎呦,咳,我的娘親啊,您可千萬別哭,咳咳,我去就是了,您這一哭,待會兒爹爹還得怪我惹您生氣,少不了一頓罵。”
接過碧桃遞的茶,我也舒服了很多,又開始哄我這個被爹爹細心保護著,永遠也長不大的娘親。我說我會去的,定不叫爹爹為難。娘親聽我這樣說,卻更加心疼我,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終於,我告訴她我想一個人靜靜,她這才不放心的離去。
終於清淨了,話本被我扔到一旁,我開始思考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我是吏部沈尚書家的大小姐,有一個哥哥和兩個妹妹,娘親所說的清兒大名沈知清,是我的同胞妹妹,比我小一歲,今年年初及笈,不過別看她年紀小,自幼和禦史孫家長子一起長大的她,倆人郎有情妾有意,剛及笈就被那小子提親了,家中長輩打算今年中秋前訂婚,待到一年後再完婚。還有一個姨娘生的妹妹,名喚沈知寒,今年才十周歲,尚不足齡入宮。
可惜了,我沈家大小姐沈知歡自幼放蕩不羈,竟輪到我入宮為嬪妃,雖說是嫁給皇帝,但終究隻是一個妾,看來一生一世一雙人的願望是不能實現了。想到這我有些難過。人生本來就處處都是遺憾,既然不能改變,我也就隻好接受了。
“唉~”我緊皺著眉頭,不住的歎氣,赤豆速來伶俐,見我如此卻也無能為力,隻得開口道,“小姐,您還記得嗎,三王爺和您約好了,今日一起去逛長街燈會的,您還不趕緊收拾收拾,早點換衣服出府啊。”對哦,赤豆這一說倒是提醒了我,他三日前和我說,今天有要事與我商量,約好今天申時於長街口會麵,算算時辰也快到了。
“你怎麼不早說呀!趕快準備衣服,咱們再不出府就該晚了!”說罷我起身狂奔回房,將方才之事完全拋之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