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魏梨來到府上後的這些日子,幾乎無時無刻不黏在憐殤身邊,愛慕之意溢於言表,但距離不近不遠,禮儀點到即止,讓人想挑刺都挑不出來,著急的有南冰,無謂的有斯若,南冰就是不明白斯若為什麼要忍,為什麼明明很在意卻非要裝“失明”,這不是以前的斯若,不是她認識的那個膽大果敢的斯若。
這天南冰又看到了讓她氣憤的一幕,魏梨硬拉著憐殤去什麼南山看桃花,美名其曰,散心。
斯若見憐殤沒有很抗拒的意思,眼裏劃過一絲受傷,但一閃而逝很快被她掩去。
“散散心也好,憐殤你若無事便陪魏梨姑娘去罷。”
憐殤看看魏梨又看看斯若,半晌,點頭“好,我晚飯前回來,等我。”
斯若勾唇淺笑,點頭。
待二人走後,斯若唇邊的笑才漸漸放下,她從來不知道,強顏歡笑是這麼累。
斯若慢慢坐下,手扶著桌子穩住自己的身子,她真的有點累了,無論身和心。
“為什麼斯若,這不是你。”南冰坐在斯若旁邊,怒極。
斯若苦笑,“那是父王的意思,他也沒辦法。”斯若刻意避重就輕。
“斯若,我們認識這麼久,也經曆了一些事了,不要拿對外人的說辭來搪塞我。”南冰難得正經,卻是真的動怒了。
“南冰,我隻是覺得,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我也懶得去搶。於憐殤,我信他。”斯若說的極簡單,但又有誰能知做起來又何嚐容易。
“那這件事情你準備怎麼解決?”
“要解決這件事的是憐殤,不是我。”沒錯,她在等。她在等憐殤對這件事的態度,於她來說能忍讓到這個地步實屬不易了,她幾乎把自己所有的耐心都掏了出來。她隻不過在等憐殤最後的態度而已,於憐殤而言,她信他,所以魏梨從來構不成威脅。
南冰看著低頭凝視一點的斯若,漸漸的看呆了,這個女孩再也不是當初古靈精怪的小丫頭了,她長大了,成熟了。不得不說這幾年的斯若真的變化太大,她多了一份溫柔,少了一份衝動,她知進退尺度,不再橫衝無果,她懂得有時忍讓是最好的武器……而她的這些“成長”都離不開一個男人,那個她一旦認定便為之義無反顧奮不顧身的男人。
坐在旁邊一言不發似是看癡了一般的人,額前兩縷散落的細發隨風輕伏,眼底波光粼粼顧盼生輝,唇角微微牽起的弧度輕柔溫潤。卻不知為何這樣恬靜的斯若,卻更是讓人心疼。
憐殤還是沒有在天黑之前趕回來。
斯若在房間裏等了他到半夜,桌上的飯菜熱了有四五次,可還是抵不過飯菜流失溫度的速度,斯若的心也一點一點的隨飯菜的溫度漸漸冷卻。
斯若盯著這滿桌的飯菜,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很可笑。
對,自己對比“這裏”的女人是很強勢,自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不懂什麼逆來順受男尊女卑,在她看來男女一樣沒什麼區別,她的思想的21世紀的,所以她可以在對麒銘死心之後果斷離開,那是因為她對麒銘的感情並沒有她自己想象的那麼深。可對於憐殤,她承認她心軟了,她怯懦了,她甚至想過不然就接受了這個時代的“一夫多妻”,隻要能在他身邊……可她還是高估了自己,她做不到!就像今天……
憐殤突然的推門打斷了斯若的思路,憐殤腳步微浮,明目掩上了一層霧,待看清了房內的斯若後,憐殤才問,“斯若,你怎麼還沒睡?”
斯若察覺到憐殤的不對,眉頭一皺,“你喝酒了?”
“嗯,今天從南山下來,魏梨說餓了,我們就去了醉景樓,吃著吃著就忘記了時間。”憐殤扶著桌子坐下。
“忘了時間,也忘了我……”斯若自嘲的一笑。
憐殤察覺到斯若的不對,剛想握住斯若的手,卻被斯若一閃躲過了。
“憐殤,我問你一句話。”斯若正色。
“好。”
“魏梨,你打算怎麼做?”斯若的聲音帶著一絲不安。
憐殤頓了一下,收回了伸出的手。房內一時陷入了沉默,靜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到。
沉默不久之後,憐殤低沉地說,“她……是父王的決定啊。”
斯若內心一震,聲音有些顫抖,“那麼……你也接受了這個決定?”
“……我不知道。”憐殤有些泄氣,他真的不知道,麵對斯若他能拒絕的幹脆利落,但是麵對父王他卻說不出一句拒絕的話,尤其是在他和父王那天的談話之後。這些天他甚至也在想,他是不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