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翕倒是沒往這上邊想,她跟顧昀雖然達了成某種默契,但也不過才半個多月,總歸沒有那樣快的,“這些事我們都沒多想,隨緣罷了。”
“你到是看得開。”孫氏笑笑,另說起別的話頭,“前幾日宮裏的事你可知曉?”
孫氏說的是二皇子選皇子婦的事,具體選拔過程並不為外人知,但最終結果卻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最終定下的不是別人,正是許家靜姝。
連謝景翕都意外不已,她或者猜到鄭家瞧張家不順眼,大概會想法子阻止張雨詩當選,但也實在沒想到叫許靜姝得了便宜去,而張雨詩原本能當個妾之類,若等二皇子繼位,少說也是個妃嬪,但那張雨詩大概是忒傲氣了些,不願進門當妾,所以也就沒她什麼事了。
孫氏這樣說,就一定有故事,謝景翕問:“莫非還有甚內情?”
“談不上什麼內情,就是你家那個表小姐實在不是個簡單人物,其實按說她那個品貌,當個皇子妾都勉強的很,但偏偏她會成事,我聽娘娘說起來,張家那姑娘跟宮裏的一個侍女起了衝突,聽聞還上了手,是你家表姑娘出麵做了個好人,把那侍女救下來,再把張姑娘勸住,才免了一場紛爭。”
這也算是正常,許靜姝那人慣會籠絡人的,張家姑娘那點心眼,早不知被她算計了多少回,謝景翕心裏輕哼一聲,打心眼裏不待見她。
“事兒這還不算完。”孫氏又接著說,“你猜怎麼著,這一幕正巧就讓二皇子與沈貴妃瞧見了,那二皇子也不知是不是眼神不好,就看上了許家姑娘,說什麼不求模樣,本分些的好,竟是自己去跟聖上求,非要許靜姝不可。”
二皇子讀了一肚子聖賢書,大概是繼承了讀書人的酸腐,恨不得娶個荊釵布衣回來才好,所以平日最是看不上世家那些花枝招展或端莊或秀美的姑娘們,許靜姝大概是這一波姑娘裏長相最普通的,雖然跟荊釵布衣不沾邊,但很容易叫人從那張臉上看出些小門小戶人家的樸素來,再加上又正巧叫二皇子看見她散發美德的一麵,所以他覺的這大概是上天派來圓他心意的,於是咱們的二皇子婦就這麼定下了。
謝景翕覺的有些好笑,“當真是緣分天定,由不得人算的。”
“可不是這樣說麼,許家現在雖然沒落,但許老尚書的孫女兒,也算是名門出身,又跟你們家沾親帶故,所以真說起來也是配得上的,沈貴妃隨了二皇子的意,聖上也就沒攔著。”
相比張家,沈貴妃當然還是願意拉攏謝閣老的,雖然拐了個彎,但也算是牽上了線,何況二皇子自己喜歡,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且謝景翕覺的沈貴妃很聰明,沈貴妃知道沈家現在樹大招風,聖上心裏已經開始忌憚,若是二皇子現在再與一個名門望族聯姻,雖然也無可厚非,但總歸是不討喜,表麵上看是聖上尊重二皇子的選擇,但實際上是正巧合了他的心罷了,可見沈貴妃很善於抓聖上的心思。
走到一處亭子裏麵,孫氏與謝景翕坐在石凳上喝茶,謝景翕問,“可不知大公子的事了了不曾?”
“前兒與我來信說,事兒辦的差不多了,隻是事情並沒有了結,那些狗眼看人低的貪官見惹著了京城的貴人,正千方百計的緩和關係,鳳卿便留在那裏交涉,還聽聞不知哪路商會攙和了一腳,將當地大部分的絲綢茶葉糧食高價收了去,然後再以平常的價格賣出,算是平息了物價虛抬一事,當地百姓們也不鬧了,官府這才就坡下驢,還往上遞了請罪折子。”
孫氏給謝景翕親自斟了杯茶,言語間帶有幾分試探,謝景翕與孫氏的協議算是心照不宣,鄭家與顧家現在算是一條船上的人,鄭家因為謝景翕一句話就把西南鬧了個底朝天,站在顧家的立場,總是要替人家解決問題才算是有誠意,孫氏大概是想試探這橫插一腳的商會是否與顧昀有關。
“說起來商場的事我不懂,但我想總歸是有人想要趁機分一杯羹的,且西南一帶的商賈倒行逆施,也一定有許多人瞧不上眼,至於是哪一方的我就不清楚了,但前幾天聽玄塵說,聖上對那些勾結奸商的貪官十分生氣,看來是要拿他們動刀子了。”
孫氏心領神會的點點頭,捏準了聖心就什麼都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