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好似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說的異常堅定,謝景怡心裏咯噔一下,抬頭看著許氏,“母親,您不會又要……父親那日不是都已經回絕了麼,您做什麼又去觸他的黴頭,而且三丫頭是個拿得出手的,沒準父親留著另有安排呢?”
“我已經管不了那樣許多了!”許氏一拍桌子站起來,“你瞧瞧二姐兒,一離了眼就要作出點事,隨便一個小賤蹄子說幾句她都能咬著勾往上爬,我們苦心給她撐門麵長臉,她是一定都不能體諒,你難道瞧不見姑爺已經就要厭了她麼,她在侯府連個依靠都沒有,用不了幾年,那二少奶奶就要被打入冷宮了,等到那時候,可真麼都晚了!”
許氏的話,謝景怡是一萬個信,姑爺心裏沒有二姐兒,連他都瞧出來了,說起這話來,謝景怡眼前有個念頭一閃而過,她總覺的姑爺瞧三丫頭的眼神有些不大一樣,而三丫頭似乎格外遠著姑爺。若真如她所想的這般,三姑娘真要嫁了姑爺,那可就徹底沒而二姐兒什麼事了。
“母親。”謝景怡斟酌著,“我看這事不如再等等,橫豎三丫頭年紀還小,議親也不急在一時,我還聽侯府姑奶奶說,倒是那日小裴太醫也在,說二姐兒肝火旺盛脾虛腎弱不宜有孕,這話裏話外,豈非在說二姐兒並非生育無望麼,我聽著這也不是什麼大症候,平日裏多加調養,許是有希望的,小夫妻吵吵鬧鬧很正常,沒準過幾年就有了呢。”
“過幾年,都是沒影的事,罷了罷了,這事我再好好斟酌斟酌,你沒事多去瞧瞧二姐兒,你說的她好歹還能聽幾句。”
謝景怡心事重重的回了陸府,這廂謝景翕用過午飯正在歇晌,正迷糊著,就被院外的爭吵聲給吵醒了,謝景翕心中疑竇,她這院子鮮少有人來串門子,今兒這是怎麼了。
“明玉,外麵吵什麼呢?”
謝景翕嘴上問著,卻已經下地去了院子裏一瞧,竟是許久不見的楠哥兒,還有六姐兒。六姐兒一見謝景翕出來,跑過來告狀,“三姐姐,楠哥兒他把海棠花都給糟踐了,還說要把樹給砍了,我好容易才拖住他,您快看看呀。”
謝景翕眉頭一簇,跟過去瞧了一眼,隻見那已經生了葉,長勢大好的海棠,此時已經被抓的慘不忍睹,也幸而楠哥兒個子不大,上麵的還有沒遭殃。明玉正死死拖住楠哥兒不讓他上手,楠哥兒張牙舞爪的,嘴裏又哭又鬧,“妖樹妖樹,我要砍了它,砍了它……”
楠哥兒將養了幾個月,身子是沒有大礙了,就是仍舊不認人,說話也含含糊糊的不成句,除了跟前伺候的以及趙姨娘能分辨,大多數人都聽不懂他說什麼,而現在嘴裏說的這句倒是十分清楚,謝景翕知道,定是有人教他的。
“楠哥兒,可還記得我是誰?”謝景翕蹲在楠哥兒跟前,明玉防著楠哥兒抓傷謝景翕,死命抱著。
楠哥兒嘴裏叫嚷了一通,謝景翕大概隻聽懂了諸如海棠妖女之類的,她搖搖頭,笑著站起身,有趙氏這個娘,這孩子大概是沒個好了,也覺著怪可惜,“算了,放他回去吧,跟個孩子較什麼真呢。”
謝景翕轉身正要拉著六姐兒回屋,楠哥兒卻襯明玉放鬆警惕的時候,轉身在她手腕上咬了一口,明玉吃痛一鬆手,楠哥兒卻掙脫了出去,衝著謝景翕就撞了過去。
“姑娘小心!”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楠哥兒就已經撞上了謝景翕,謝景翕沒有防備,冷不丁被他一撞,下意識先要護住六姐兒,腳下一崴,直接就摔倒在地,謝景翕隻聽見一聲悶響,大約是骨頭扭到了的聲響。
花院子裏鋪的都是不大平整的石子小路,坑窪不平,謝景翕摔倒的時候,腳腕正好拗了個倒黴的角度,直接壓在了身下,手上也被石子劃破了,可是楠哥兒不依不饒,在明玉趕過來再次抓住他之前,又踹了她一腳。
謝景翕疼的直冒冷汗,卻忍著疼先把六姐兒扶起來,誰知六姐兒好像發了瘋的小豹子,一改平日裏溫吞的模樣,朝著楠哥兒就撞了過去。
謝景翕一看要出事,趕忙到:“明玉快攔住他倆!”
可是明玉顧著謝景翕的傷,一個人哪裏能抓得住兩個半大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