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玉兒其時正無聊的把挽著手腕上的一個鐲子,見了他,笑了笑,說:“怎麼樣?你大哥醒了?”
丁瑞點點頭,說:“醒了,看樣子精神還不錯,還能說這麼多的話。”
吳玉兒點點頭,給他倒了杯茶。
“玉兒,”丁瑞走過去,握著吳玉兒的手,觸手是冰涼的觸感。
見他盯著這個玉鐲子瞧,吳玉兒揚起手腕晃了晃,問:“好看嗎?是你母親送給我的。”
老娘竟然把傳家之寶送給了吳玉兒,丁瑞笑著說:“好看。”
“我也覺得很好看。”吳玉兒摸著玉鐲子,說,“藍的要滴出水來了。顏色好純正。會不會很貴?”她看著丁瑞,有些忐忑,這個禮物不知道好不好收下。
“既然送給了你,那就你的了,戴著吧,好好保管,別弄丟了。”丁瑞摸了摸吳玉兒的腦袋。
吳玉兒摸著手鐲,眯著眼睛笑。
丁瑞想了想,說:“玉兒,我大哥醒了。”
吳玉兒嗯了聲。
“他是來找你的。”丁瑞有些憂心忡忡的說,“是皇上派他來找你的。”
吳玉兒抬頭看著他,問:“皇上還說了些什麼?”
丁瑞搖了搖頭,“皇上現在處境很危險。宰相嚴鬆把持朝政,幾乎架空了皇上,皇上想要掰倒嚴鬆,卻沒有證據指證他。皇上想讓我大哥把你帶回去,讓你指證嚴鬆。”
吳玉兒沉默。
“玉兒,你願意嗎?”丁瑞看著吳玉兒,問,“這一去,很危險。嚴鬆必定不會善罷甘休,肯定會再次派殺手前來。你要想清楚,要是你不願意,我不會讓大哥帶走你的。大不了我帶著你離開這裏就是!”
吳玉兒反手把丁瑞的手抓在手心裏,想了想,說:“當初將軍府被滿門抄斬的時候,我實在是恨極了皇上,恨不得殺了他。是他下旨殺了我父親。事實上我有一次真的潛進了皇宮,摸到了書貴妃的寢宮裏,想要殺了他。可是那時候我剛好聽到他在和書貴妃說話,他在後悔,他說殺了我爹,是他這輩子犯的最大的一個錯誤,他說他很後悔,他後悔的恨不得殺了自己,也殺了嚴鬆。他說我爹曾經是他的好友,他們一起長大,他說不該懷疑我爹。就是那一遲疑,我被宮中的侍衛發現,隻能無功而返,之後想要進去就難了。再後來,我要躲避追兵,一天天的,奔波在如何活命的日子裏,漸漸地也就忘了去恨皇上了。我明白,要不是我潛進敵營拿到了那份書信,我爹爹大概不會那麼快死。”
她說起這些往事的時候,麵上沒什麼表情,依舊是很淡漠的很冷靜的神色,靜靜的像是在敘述一件不相幹的往事,可是聲音裏卻有著輕微的顫抖。
丁瑞心疼的把她攬進懷裏。
“我想起,我爹爹曾經跟我說,為了這個國家,他死不足惜。”她輕聲說,“我爹爹常常跟我說,大丈夫,理應戰死沙場,為國為家,萬死不辭!爹爹生前很愛聽我唱曲兒,每當我唱曲兒的時候,他就跟我說,小玉兒,那時候我和皇上也是這般,坐在一起,聽歌姬唱曲兒。爹爹很是感慨,說當了皇上之後,皇上反倒不開心了。他常說我們要為君分憂……”
“玉兒……”丁瑞摩挲著吳玉兒的臂膀,安慰她。
吳玉兒抓住丁瑞的手,望著他,說:“你知道嗎?那天你喊我小玉兒,讓我完完全全的徹徹底底的相信了你,因為隻有我爹爹喊我小玉兒。”
“玉兒!”雷鳴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腳步聲漸漸地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