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在這個地方也沒見過什麼世麵,隻是那個時候鎮子裏來了個外麵的人,說起鄭大將軍那是沒一句不好的話,怎麼說滿門抄斬就滿門抄斬了?”
李大嬸把蒜苗撣了撣,放在係著的圍裙裏,眯著眼睛看著鎮子口,說:“可不是,我可是聽說那鄭大將軍可是個好官,清清白白的,哎,不過這朝廷的事情,誰說的準,皇帝老兒想給你官做,你有官做。要是哪天不高興了,還不是說不給就不給了,一不高興了,哢嚓一聲,簡單的很。”
李大嬸說完這番話,頗覺得有幾番學問,布滿風霜的臉迎著太陽抬起來,頗有幾分自豪。
牛大娘咂咂嘴,覺得她說不出來比這個更有學問的話了,就望著鎮子口,不再說話。
那老李家的哼了哼,說:“你懂什麼?你以為鄭大將軍真是因為這麼簡單的原因就被殺了頭?哼,說你是婦道人家,沒見識,你還不信。我倒是聽說鄭大將軍是因為得罪了當朝宰相,你想那宰相是誰啊,整個朝廷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我聽說是因為鄭大將軍不給他麵子,得罪了他,才被他設計除掉的。”
“胡說八道些什麼!”李大娘一巴掌拍過去,罵道,“嫌命長是不是?這些事哪裏是你這個鄉下人說的,不愛看熱鬧回去下地去。”
正說著,那馬車隊伍就到了鎮子口了。那真是威風八麵的,當頭的一列隊伍,長長的全是些士兵,走了個好半晌,才看見一輛馬車,那馬車華麗寶貴的很,看著就不像是普通人家的簡單馬車,再後麵又是幾十個士兵,舉著牌子。
那馬高高的昂起腦袋,馬嘶聲遠遠地都聽得見。
“瞧瞧,這威風勁兒,”牛大娘那胳膊肘撞了撞李大嬸,抬了抬下巴,說,“這當了官了就是不一樣了,想當初這丁老大和他老爹丁善人可沒什麼不一樣,斯文的很,哪回見著咱們不是要說兩句話的?這到了鎮子口,連個車都不下了,帳子都不撩開,分明是看不起咱們這些小老百姓。”
李大嬸呸了聲,說:“可不是,當初這丁老大還在鎮子上的時候,咱們可是沒虧待他,有什麼好吃的好玩兒的,不記著他啊。”
說話間,丁慶的馬車就過了鎮子口了,車隊突然就停下了。
丁慶撩開簾子從裏麵出來,立刻有丫鬟上前去扶著他。
不知道是不是風大了點,牛大娘覺得這個丁慶似乎身體不大好,臉色白的很,像是難受的緊的模樣。“喂,李嬸,你看看這個丁老大,像不像是有病身子不好的?”
她這麼一說,李大嬸趕緊仔細的看了看,眯著眼睛瞧了好一陣子,才說:“瞧那樣兒,像是弱的很啊,你瞧,這天雖然是冬天了,可他這穿的比我們這些老娘們兒都多,小臉兒白的跟什麼一樣,我瞧著像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