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皺眉,好像不大願意說,又急急地拿了一邊的棉布往我身上擦,“怎麼濕噠噠的就出來了?”
我不說話,等著他把我擦幹,又給我套上肚兜和褻褲,放到床上,等他要走了,我拉住他的下擺,“哥哥,怎麼不回答我?”
他挑著眉,似笑非笑,“這道理自然得讓你自己體會,本來就夠讓人難過了,還得讓我自己說出來麼?”
大哥很少會有這樣的表情,我不敢細看,怕看到別的什麼,就幹脆翻了身子朝裏麵不看他。
七夕本該是兩夫妻應該一起的時候,我也是那天之後才從碧針姐姐那裏知曉的,大哥好像準備了什麼東西,結果我跑出去玩了。但他沒有什麼生氣的表現,什麼都同平時一樣。讓我不由地想起,那天晚上,他為難地語氣,還有那句話。
但我認真想這事的時間並不多,因為韓楚回京了。
韓楚回京,聽說是連夜趕回來,帶著幾百人,現駐在了京外十五裏。我很想去見他,但顧慮著凸出來的肚子不大敢出去。
“你還是不要去見他了,韓公子在西北疆憋了一肚子火,現在可是帶著他的戰友打算去陛下麵前告禦狀來著,”羽揚示意我吃東西,給我講解著外頭的事,“你想啊,韓公子這次算是立了大功,他若不吵不鬧,肯定就給他升上去,但他要是真的一聲不吭,他的那些戰友,底下的那些軍士,肯定是不會聽他的了,所以告禦狀是必須的。”
“那長安會有什麼反應?”在我印象裏,長安好像不怎麼講道理,他都是由著自己的性子來的。
羽揚側著頭看我,“不會好,但也絕對不會差,韓公子背後還有個韓老將軍不是?”
我皺起臉,“這些事情我管不著,反正你的意思就是,我白天是見不著他了?”
他點點頭,“肯定的啊。”
我很是失望,但好像隱隱之中,又有些鬆口氣的感覺──
可羽揚說的是白天,沒提到晚上。到了傍晚,同大哥一起散步的時候,聽他說起,隔壁韓五已經回家了,但聽他的意思,韓楚好像是隻打算回家吃頓飯,然後就回他們那個離京十五裏的營地裏休息,說是要同軍士同甘共苦。
這就是韓楚的性子,我聽到了,並不意外,隻是覺得,他的行程裏竟沒有來看看我這一項,讓我有些難過,我那麼擔心他。
算了算時間,韓府應該才用完晚飯,我趁著大哥去老爹書房,偷偷地溜回自己的院子,看著架在牆上的梯子,又摸了摸肚子,最後狠狠心,提起裙子爬了上去。
順著梯子爬並不是難事,不過肚子大起來之後,還是有些不大方便,等我攀上牆頭,打算歇一下再接再厲,就聽得下麵大哥的聲音,“陸玖。”
心驀地一頓,我牢牢抓著梯子,有些困難地轉過頭,見大哥扶著梯子,眼睛冒火地看著我。被他逮到,我就別想翻過這麵牆了,有些遺憾地看了看牆的另一側,低頭同大哥認錯,“哥哥,我錯了。”
“先別急著認錯,”他好像有些急,“你先下來。”
他一手按在梯子上,一手抬上來想要接住我。可是這樣爬梯不是更古怪?我搖搖頭,自己順著梯子,小心翼翼又慢慢騰騰地爬下來。腳才落地,就被大哥打橫抱起來,我夢著他的脖子,卻不敢看他臉色──
他沒說話,一路將我抱回他的院子,一路上並不是沒人,我埋頭在他懷裏,當作沒人知道是我。
回到房間,他讓碧針姐姐退下,離去前順便關門,這樣的舉動讓我覺得很不妙。
“哥哥……”我知道認錯得及時,“我錯了。”
他不作聲兒,徑自抱著我坐到床上,一雙眼睛看得我幾乎要冒冷汗,才開了尊口,“你倒說說哪裏做錯了。”
“……”我覺得認錯是一回事,可是明知道自己不該做還是去做,這算是知法犯法,不知道大哥這個刑部的提刑司會怎麼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