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淺歡倒是有些意外牡丹會這樣出麵幫助藍青說話。她看了一眼牡丹,卻見她雖然眉眼嫵媚妖嬈,眼神中卻透著一種隻有江湖中人身上才有的義氣。
倒是想不到。
“我的酬金,很貴。”她看著牡丹開口說道。
牡丹一愣,知道葉淺歡這是要答應自己了,連忙說道:“隻要葉大夫願意相助,酬金我們定然會湊齊。”
葉淺歡勾唇一笑。“好!那我就答應了。”
牡丹和藍青自然欣喜,連忙不住的道謝,又同葉淺歡商定了花魁大賽當日所需要表演的舞蹈。葉淺歡又給了些建議,並讓藍青多加練習。
回去之後,沈安然看著葉淺歡,說道:“娘子很高興?”
葉淺歡回頭一挑眉,問道:“有麼?”
沈安然笑道:“有啊。娘子不覺得,那牡丹的性格有很多地方和娘子相似嗎?”
葉淺歡道:“是嗎?我怎麼不覺得?”
沈安然笑而不語。
到了花魁大賽的那天,眾花魁們的表現當真是讓葉淺歡開了眼界,想來那些青樓女子都不容易,一個個都身懷十八般武藝。
藍青是第四個出場的,她穿著一襲火紅的裙子,手上腳上都帶著鈴鐺,走動起來鈴鐺叮鈴作響很是好聽。她遮著麵紗,臉上畫了精致的妝容,隻有一雙眼睛露在麵紗外麵,竟然顯得十足的英氣。
這樣的妝容,是葉淺歡特意讓青藍化的,之前的三個女子跳的舞蹈都是或柔美出塵,或妖嬈嫵媚。葉淺歡想來,來參加比賽的花魁們準備的舞蹈應當大多都是這樣的,便特意讓藍青化了一個英氣的妝容,穿著一襲火紅的舞藝,還將藍青的舞蹈稍作了改變。妖嬈同英氣在她的身上同時呈現。強烈的反差可以讓人藍青更加吸引人,這讓她原本相貌上和其他幾位極美的花魁之間的差距也大大減小了。
葉淺歡同其他的琴師不同,她是坐在一張白色的簾子之後,並未現身,沈安然則是坐在她的旁邊,手裏麵拿著一管簫,一臉笑眯眯的看著她。
葉淺歡乜了沈安然一眼,想著這人還說自己,自己不是也愛湊熱鬧?
藍青出場之後,便擺了一個姿勢,葉淺歡透過簾帳,隱約看見藍青不動了,便知道藍青已經準備好了。她將雙手放在琴弦上麵,準備彈奏。
琴音炸裂!
一個重音突然在全場乍起,讓所有在場的人都是一個激靈。原本在之前柔美的舞姿、琴音中有些昏昏欲睡的看官們瞬間就清醒了過來。
台上的藍青劇烈的跳動了起來,她的舞姿一反常態,帶著一種絕然,帶著一種張狂,如同狂野上劇烈燃燒的火焰,瞬間吸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琴音如同沙場點兵,帶著蒼涼,帶著肅殺,帶著絕然,一聲接著一聲。琴音急促,似乎讓人看見了一副沙場練兵、點兵、廝殺的場麵。
在場來觀看花魁大賽的人幾乎都是男子,是男子便都帶著一些男子的血性,那肅殺的琴音很快便將所有人心中的血性都帶動了起來。讓人不自覺的心中忍不住沸騰了起來。
好想!
好想就這樣穿上一身盔甲,騎上最烈的馬,衝上戰場,好一番廝殺。馬革裹屍,一將功成!
而後琴音突然調動了起來,舞台上麵的藍青的舞蹈也漸漸輕緩了起來。如同沙場那一場突如其來的細雨,將士們在雨聲中勾起了對家的四年。
琴聲愈發的輕緩,帶著一陣陣的哀傷,而後,簫聲起。蒼涼的簫聲配合著琴聲,讓人在音樂中猶如身處邊關。身邊是冰冷的雨,遠處是蒼涼的山,漆黑的夜,未知的明日,身邊的戰友不知何時就會突然在自己的身邊消失,生命在這裏顯得尤為脆弱,又顯得尤為堅毅。
在那愈發讓人寂寞的地方,維持著自己堅持下去的便是自己的親人,愛國,是因為國家中,有自己的親朋,有自己熱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