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夢香的預產期在四月中旬,正是萬物複蘇春暖花開之際,溫度不冷也不熱。她時時刻刻注意飲食,適當運動,等到四月初的時候肚子竟然也不算大,整個人活蹦亂跳精神得很。
就在所有人都在期待一個新生命到來的時候,突然一個消息的傳來把程夢香打蒙了
——齊平生死了。
當時她正在家裏,纏著齊和生要吃冰淇淋,齊和生被她磨得沒辦法,卻也不肯鬆口,隻說給她做香蕉布丁打打牙祭,正當他洗好手,把一一食材擺放好,敲門聲突兀的響起來,兩個人還沒有做出任何反應,門外的人就推開了虛掩著的大門。程夢香從廚房裏通過窗口探著脖子往外看,正好看到齊母的臉。
程夢香在那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覺得自己沒辦法去形容那臉色:那混合著絕望、無助和一些莫名的恐懼的神情完美的在齊母的臉上展現,恐怕任何人都能從她的臉上把事情探知一二,所以不等程夢香有什麼動作,齊和生馬上走上前。
程夢香對齊母還是有一些抗拒的,她摸了摸肚子,最終還是沒有湊過去。盡管這樣,她還是細細揣摩這齊和生的臉色,他低頭詢問,齊母嘴唇顫抖著說了一句話,齊和生的臉色立刻變得嚴肅起來。
兩個人又說了兩句話,齊和生轉過身衝著程夢香走過來。程夢香擔心的看著他,幫他放下挽起的袖子,小聲問道:“出了什麼事?”
齊和生眉眼低垂,聽到她的話稍稍抬眼瞄了她一眼,歎口氣,頓了一下還是說了:“平生死了。”
程夢香的嘴巴瞬間張得能有雞蛋那麼大,她驚訝到差點尖叫出聲,及時捂住自己的嘴巴,她偷偷摸摸往外瞥,嘴巴湊到齊和生耳邊說:“真的假的?突然就死了,怎麼可能!”
齊和生臉色很難看,在她麵前他盡量緩和臉色,親了親她的側臉,說話是一字一頓:“現在有很多事需要我去解決,沒時間細說,你好好地呆在家裏,如果無聊了就打電話找人陪你,想吃什麼讓徐瀚平給你做。”
程夢香瞪大眼睛,像小狗一樣濕漉漉的看著他,乖乖的點頭,然後眯起眼睛給他一個笑容讓他放心。
齊和生看著她的樣子,心裏的慌亂稍微去除了一些,他又親了一下程夢香的側臉,這才邁開長腿往外走。
走幾步還不放心的回頭看看,看程夢香正注視著他離去的背影,看到他回頭和自己視線對視,又微微舒展開一個笑容,忍不住囑咐道:“不能吃涼的,現在天氣還沒到那個日子,我會檢查。如果晚上我回不了會讓人來陪你睡,不要亂跑。”
看程夢香點頭如搗蒜,他懸著心離開了。
當天夜裏齊和生果然沒有回來,程夢香先是在傍晚時候慢慢悠悠轉悠到宿舍樓那邊和員工一起吃了個晚飯,為了展現老板與民同樂的和善作風,她特意沒有讓人開小灶,看大家都在酸菜排骨那裏排隊,便慢慢悠悠湊過去站在隊尾。
前麵人無意間轉頭,被程夢香嚇了一跳:“我的大老板,你怎麼跑這兒來了?也不跟我們說一聲,齊和生知道你在這兒嗎?”
他一句話,惹得前麵幾個人趕緊回頭看,看人真是程夢香,連忙側過身子,讓程夢香上前頭先打飯,程夢香掙紮了一下,看那幾人看她肚子的樣子像是在看一顆□□,撇撇嘴,領了對方的好意,走到隊伍最前麵把自己的飯盆遞給徐瀚平。
徐瀚平抬頭看她一眼,嘬了嘬牙花子,仿佛眼前是個天大的麻煩。他接過程夢香手上的飯盒,愁眉苦臉的壓低聲音:“大姐,你怎麼跑這兒來了?”
程夢香沒理他的問話,視線緊緊的盯住他盛菜的手,自顧自說道:“你給我多盛點湯,我想泡米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