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奕琛被宋喬抓住衣領，看著他這幅失態的表情，臉色冷峻，唇瓣蒼白的抿直。
宋喬看見他就上火：“你說這是怎麼回事？不是不讓別人插手嗎？不是讓我離她遠點嗎？你說你會保護好她，你現在是怎麼保護她的？！”
蔣奕琛被攥住衣領，看著宋喬紅著眼睛質問他，抿直了唇瓣，沒有言語。
他唇瓣抿的很緊。
一雙眼睛也沒有了往日的鋒銳，麵對宋喬如此氣勢洶洶的質問，更多的是無言以對的沉默。
旁邊的唐子睿看著蔣奕琛沉默黯淡的眼神，想要上去將宋喬扯開。
唯恐宋喬做出過激的行為，失態打傷蔣奕琛。
然而，還不等唐子睿上前。
蔣奕琛薄而蒼白的唇瓣，就無力的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對不起……”宋喬皺了皺眉，好像被這三個字給刺了一刀。
接著，就表情痙攣了一下，仿佛不知道該怎麼麵對蔣奕琛的道歉一樣，搖著頭，反複琢磨蔣奕琛說出的這三個字：“對不起……你跟我說對不起……你居然跟我說對不起……”
他覺得這像是一個笑話。
明明莫初心的丈夫是蔣奕琛，明明最傷心的該是蔣奕琛，最應該保護莫初心的也是蔣奕琛。
可是現在呢？
蔣奕琛對他一個氣勢洶洶找上門的前任說對不起。
這真奇怪……
他雙手將蔣奕琛狠狠一推，瞬間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無力的靠在了旁邊的牆壁上。
想到莫初心墜樓。
想到繼續去問可能會得到莫初心已經死亡的消息。
他腦子裏麵來來回回反複的都是以前跟莫初心在一起時候的片段。
這些記憶沉重的變成了負擔，壓在他的肩膀上，讓他緩緩蹲了下去。
他單手捂著臉，勉力遮住狼狽流出的淚水，像個孩子一樣有些不知所措。
看著宋喬這樣的表現，在場的人都被驚住了。
蔣奕琛垂眼看了一下宋喬，轉身朝著莫初心的病房走去。
是生是死，總是要知道一個結果的。
就算是死了……
蔣奕琛的步伐在靜悄悄的走廊上一頓，忽然覺得心髒被紮的有些疼。
如果死了，他該怎麼辦呢？
雖然沒有跟莫初心承諾過海誓山盟，但是他早就已經在心裏認定了她，想著要跟她在一起過一輩子。
可是現在，莫初心卻發生了這樣的變故。
她會拋下自己先離開嗎？
會嗎？
抬頭，看著前麵那間病房進進出出神色緊張的幾個醫護人員，蔣奕琛突然就覺得再也邁不動步子。
他不如宋喬那樣直率誠實，在遇到這樣的事情之後會不顧一切的表達出自己的情緒來。
但是他也不如外人看來的那樣冷靜鎮定。
他不是無所畏懼。
他也害怕。
害怕莫初心真的說離開就離開，隻留給他一堆回憶。
他吸了口氣，抿直了唇瓣，黯淡的眼神勉強看向前麵的病房。
心髒跳動的仿佛下一秒就會突然裂開。
手指攥緊。
骨節因為手指用力而泛白，修剪整齊的短指甲這時候也掐進了掌心。
然而對身體上的疼痛他卻仿佛渾然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