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河水冰冷刺骨,可是卻沒有人心的薄涼來得徹骨,但身處河流中的我無暇顧及其他,眼下最要緊的就是先找個地方上岸,找一處棲身之處換了這身衣服。
可這初春的河水實在是有些匆匆,雖然水位很高但是距離岸邊卻是有一段距離,在河道中間的我想要衝過激流也著實困難,我盡量保留著體力,閉著氣想要節省一點體力。
想要靠岸我隻有借助外力完成,於是開始試圖在這一片湍急的水流中尋找什麼能夠固定自己的力量。我隱約記得剛剛掉進水裏的時候身體像是撞在了什麼上麵隨即彈開,如果是石頭的話應該不會有一點點彈性,手在水麵胡亂地抓了一把東西,水草。
但是彈開我的一定不是水草,我開始思索會在水裏出現的一切有可能的東西,我的腦海裏一個個畫麵快速地閃回,最終定格在了一個上麵——樹樁。
水邊的樹樁因為長期被河流的衝刷,整棵樹裏麵飽含著滿滿的水分,因而身體撞擊上去很好地緩衝了本來應該受到的力量的衝擊。想辦法找一個樹樁然後抓住它,順著樹樁我就有可能爬上岸。
等等,前麵是——
雖是晚上,但借著月色依稀還是辨認得出一些東西的大概輪廓,比如前麵這團黑漆漆的,就很有可能是——樹樁!
不過片刻我就被衝到樹樁這裏,這時我把剛剛剩下的力氣一股腦地使出來,想抓住這根也許是唯一一根的樹樁,由於河水的衝刷,樹樁上麵有一層厚厚的青苔,隔著青苔抱住樹樁確是有些困難,但如果錯過這根樹樁也許今晚我就真的折壽於此。
興許是下定了決心,亦或是上天見我今晚遭遇於心不忍,我真的抓住了這根樹樁並牢牢地讓自己的整個身體貼近,生怕一個不小心會被水流分開。
盡管抓住了樹樁,可此刻我卻沒有半點力氣,憑借著僅剩的求生的意念勉強抱著樹樁後的我實在沒有多餘的力氣再去進行多餘的事了。
我抬眼看向天上的那輪明月,嘴角不禁帶出一絲苦笑,這明月照人的夜本應是安靜愜意地或把酒或高歌或人生幾何地賦詩吟對。
可是堅持了一陣子之後我的胳膊也漸漸有些顫抖,我知道我有些堅持不住了,再這樣下去的結果隻有一個,就是我死在這條叫不出名字的河裏,連屍骨都沒來得及被人發現,就被水裏的魚和微生物分解得差不多了。
我心裏閃過一絲厭惡又煩躁的情緒,我好歹是一個有名有姓的皇帝,就這樣死掉實在未免有些不甘心。
身體雖然漸漸不受控製,但我心裏冒出來一個聲音,這個聲音越來越大,大到快要炸了我的耳朵——活下去。
活下去?怎麼活,我被人下藥下毒還跌進這條沒有盡頭的河流裏我怎麼活!就是可惜了小皇帝的這一身武功,我還沒發揚光大就這樣隕滅了,實在可惜。
停——我剛剛說了什麼?
一身武功?
我差點忘了我是有一身武功的人!
但緊接著我又陷入了哀怨中,就算發現了這個又能怎麼樣呢?我現在的力氣何止運功,保持平穩正常地呼吸都很難何況運功這種高難度係數的操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