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彌漫著腐臭味,這股味道令人作嘔,耳邊傳來蒼蠅的嗡嗡聲,如若聽力靈敏之人,定還能聽見那細微的蠕動之聲。
在這靜謐的山嶺中,除了蚊蟲之聲便隻剩下那風吹樹葉的沙沙聲,那強烈的腐臭味則是從躺在這四周的屍體上散發出來的,這些屍首已經死去多日,這悶熱的天氣成了催化劑,高度腐爛的屍首上爬滿了蠕動的蛆蟲,那些腐爛的屍首生前年紀都不大,平均年齡都隻在12歲左右,他們的死因也都能從死相上看出來,均是互相殘殺致死。
就在這些屍首中間,站著兩個黑衣小人,全身籠罩在黑色之下,即便在這大白天,即便他們此刻身穿黑色夜行服,隻要他們站在哪兒不動,就像是和這大自然融為一體一般。
過了良久,其中一個小人兒動了,從身高上看,隻有六七歲模樣,那小人兒手中拿著一把與他身高相仿的長劍,在屍首中尋找著什麼,最後在一棵靠樹的屍體手上找到了一塊外形似鳳凰的玲瓏剔透的玉,小人兒蹲下身子,將玉緊緊的握在手中,過了良久,那小人兒才緩緩的起身,離去,走了幾步,將那長劍隨後一拋,準確的插進了那原本靠在樹旁的屍體心髒位置,冷漠的離去。
悶熱潮濕的山洞中,一個戴著夜叉麵具的男子斜靠在一張太師椅中,給人一種懶散的模樣,而他的身前,則是站著一群孩子,大約二十來人,他們每一個人的臉上呈現出來的模樣,卻不似這個年齡段該有的,那看上去最大的孩子也不過十二三歲,最小的看上去則隻有五六歲。本該是朝氣蓬勃的臉上竟全是殺氣和冷漠。那一雙雙的眸子中如同死灰般毫無生氣。
斜靠在太師椅上的麵具男,一雙唯一露在世人眼前的眼睛,像是看著一推死物一般看著站在他麵前的那群孩子,一個一個的看過去,而每一個被他盯上的人均是渾身一顫,最後,麵具男的視線停留在這一群孩子中個子最矮年齡也是最小的那個孩子身上,男子微微的眯了眯眼睛,隨後看向站在那最小孩子身旁的另外一個孩子,影藏在麵具下的嘴角微微的揚起一抹冷笑,隨即便開口道:
“今晚的訓練,也將取決於你們未來命運的訓練,成敗與否就看你們自己的造化了。”
說完,男子又再次懶洋洋的斜靠回太師椅上閉目養神,手卻輕輕的朝著那群孩子揮了揮,在黑暗中的山洞角落,走出來一個黑衣人,麵無表情的帶著那群孩子前往訓練的地方,隻是,除了那個麵具男子以外,誰都不知道,在這看似不大的山洞中,到底影藏了多少這樣的黑衣人。
夜間的山林還是有些冷的,哪怕在這炎熱的夏季。林間除了蟲鳴之聲還能看見那一閃一閃的螢火蟲,明月高懸,月光斑駁的撒在地麵,好一派夜間山林風景,隻是,今夜,注定是一個不眠夜。
一些細微的腳步聲從遠漸近,一群黑衣人整齊且安靜的走過,像是行屍走肉般,在路過小溪水旁,月光照射,螢火蟲飛舞,溪水在月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本該是這山間的一美景,卻奈何在小溪旁,推滿了森森的白骨,在月光的照射下有些滲人,而那群黑衣人在經過此處時,卻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就那樣踩著森森的白骨而過,期間,發出骨頭輕微的碎裂聲。
在這山林間,竟然還有好幾處都是推滿了白骨,而那群黑衣人就那樣像是沒有任何察覺般從那些屍骨上踏過,越往裏走,腐臭味就越濃烈。經過三次那樣的腐臭之地,那黑衣人將他們帶到這座山的一處懸崖旁,不遠處傳來瀑布的水流聲。
“這裏,便是你們最後訓練的地方。我將在不遠處看著你們,你們現在有二十三個人,但是,今晚能走出這片山林的,將隻會是一個人。”
帶頭的黑衣男子冷然的將話講完,而對於那些黑衣人,也早就麻木了這樣的話語,他們從小就被訓練,這樣的話早就已經聽了不下幾百遍了,但是,讓他們錯愕的是,這回,那個人說,隻有一個人能活著走出這片山林,往常,都是給他們一定的空間,一定的地點,一定的時間,隻要能活下來的,那便能繼續進行下一場訓練,這回,隻是一個人嗎?隻能是一個人活下來嗎?
男子幾個跳躍便將自己影藏了起來,在這四周圍還影藏了好些黑衣人,一雙雙冷然的眼睛注視著那群已經將自己的武器從腰間拔除的孩子,看著他們揮舞著手中冷冽的武器,插進自己同伴的心髒,這樣的場麵,對於他們來說,也早就已經麻木。弱肉強食,勝者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