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23:00整的時候,時駿不耐煩地看了眼手表對嘴邊有些發熱的電話,說道:“你已經很囉嗦了一個多小時,早點睡吧。我?我出去吃點東西,今晚要給客戶寫報告書,填飽肚子準備熬夜。不要抱怨了,正因為你是我妹妹才有特權嘮叨我一個小時。好了,下次再聊。”
兄妹之間的往來總是以這樣匆忙的方式結束,不是時駿不在乎唯一的妹妹,而是對他來說,有血緣關係的女人完全不會跟你講道理。
走出家門,深冬的冷風迎麵襲來,吹醒了昏昏沉沉的腦子。時駿看了眼自己的二手車還是選擇了步行前往常去的那家快餐店。
家與快餐店之間需要步行二十分鍾,時駿似乎很喜歡一個人在路邊慢走的感覺,腦子裏天馬行空地想著很多和現實不著邊際的事情,不知不覺就過了十五分鍾。
無人的小巷子裏,暗黃色的路燈把他的影子拉得纖長,有一半隱沒在旁邊的綠化帶草坪上,隻要穿過這條綠化帶再過了馬路,便可以到達他的目的地了,想著那熱騰騰的鹵肉飯,胃裏更覺得空虛,腳下的步子也快了一些。
無視著綠化帶警告“不可踩踏”的牌子,時駿打算抄近路過去。在冬季也會生長的非常茂盛的矮樹叢枝葉刮到手背,被刺痛的感覺讓時駿皺眉。就在他想著為什麼沒有戴手套出來的時候,忽聽身後的右側方傳來兩種腳步聲。
第一個雜亂急促,第二個也同樣如此,隻是聽起來,第二個腳步聲明顯更快一點。時駿下意識地回了頭看過去,沒用三五秒鍾便看到一個穿著米色大衣的女人叫喊著:“救命啊,救命啊”朝著他跑來,後麵緊追上來一個帶著口罩帽子的男人,左手勒住女人的脖子,右手中的一把刀狠狠地刺進了女人的身體裏。
時駿反應足夠快了,在男人刺中第二刀的時候他已經飛奔出綠化帶。並且撥通了報警電話:“鶴鄉街五福路向北第二條小巷發生命案,被害人生死不明,身穿米色大衣,黑色高跟鞋。凶手是男性,身高175公分左右,偏瘦,右手持刀。帶著黑色帽子,身穿黑色棉夾克黑色褲子。”嘴裏不停地說著,眼睛死死地盯著案發現場。隻見凶手彎下腰不知道在做些什麼,時駿推測凶手正在翻找死者的手提包,加快腳步飛奔過去。就在這時,凶手直接抬起頭發現了他,視線碰撞,下一秒凶手轉身拔腿就跑。時駿氣惱地爆了句粗口:“媽的,他發現我了,我在追擊凶手,朝蓮花街以南的三叉街道跑。”
不再回答警務人員的任何提問,時駿被凶手發現後緊追著他跑過被刺的女人身旁,蹲下身子摸了被害人脖子上的脈搏,僅用這一瞬間的判斷,他便知道被害人已經死了。起步追捕凶手的時候,他看到死者的手提包還沒有被打開拉鏈,帶著黑色手套的手有一根手指不自然地向前伸直。
時駿沒有大聲叫喊的習性,即便是警告前麵拚命逃跑的凶手其結果也是隻能讓他跑得更快。所以,時駿更喜歡消無聲息地接近他,就好像看著瀕臨死亡的動物在垂死掙紮一般。
跑過蓮花街的街口,時駿發現犯人好像在數秒鍾內失去了方向感,抬起頭看了看馬路對麵。這時,他身體內的力量蓄勢待發,伸出手臂張開五指,對準犯人的衣領抓去。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凶手背對著時駿仰著頭,在時駿的指尖僅差一點就碰到的時候,這凶手猛地調轉方向,跑進了左側的胡同裏。時駿反應迅速,身體向左側躍起卻失去了最佳的抓捕時機。右腳墊上一步,利用慣性的衝擊調整身體的爆發力,在黑暗如幕布般的胡同裏,他的身子宛如出籠的豹子。
淩晨02:30
警察局刑警隊會議室裏,時駿不耐煩地看著坐在麵前的警察,又一次問道:“該說得我都說了,凶手跑到蓮花街的時候被從西麵過來的一輛貨車撞死,在那之前,我是在鶴鄉街五福路朝北第二條小巷發現了作案現場。接著呢,我追著凶手跑到蓮花街,在那條街上追著凶手來來回回地穿胡同,最後那小子跑出胡同穿過蓮花街馬路的時候被車撞死。”
四十多歲的老刑警王正海麵無表情地看著時駿:“我們也不是今天才認識,以你的速度會追不上一個二十幾歲的小夥子?你懵誰呢?”
“聽著老王,凶手非常熟悉那一帶的地形,他跑得是我根本不熟悉的小胡同。現在想想幾個小胡同好像是這樣的。”說著,手指沾了杯子裏的水,在桌麵上畫下了∽。
老王翻了白眼,手中的筆敲打著桌麵:“我不管他跑了什麼路線,我在意的是為什麼你這個飛毛腿沒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