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
“怎麼半天都不接電話呢?一定是寫書寫的什麼都不知道了。”頭發花白的老人,拿著iphone6p,眼角淚光閃爍。
這個老人,是沐白的父親,沐富順。雖說叫富順,但僅僅憑著自己幹的一輩子農活,絕對不能在這農村蓋起三層小洋樓,而現在這小樓可是兒子沐白給的五十萬蓋的,比村裏那些磚瓦房氣派的多。
沐白才23歲,哪裏來的那麼多錢?
他隻是個寫書的。
雖說是個農村娃,但沐白年幼時看的書籍著實不少,高中畢業沒考上大學,想都不想就從家裏拿了二十塊錢出去了。
沐白的文筆很好,從小就受老師表揚,什麼小作家稱號,什麼作文競賽一等獎,什麼短篇小說上刊物等等都是時有發生的事情,而在這物欲橫流的社會裏,沐白選擇了一條別人沒走的路,為上流社會的達官貴人寫書。
當一個人有錢有勢了,就會傲氣,就想出名,就想要受世人矚目。而沐白就為這群人寫書,我誇讚你,你給我錢!我讓你受世人讚歎,你給我錢!我助你名留青史,你給我錢!
而沐白的文字,就有這種能耐!黑的說成白的,白的說成紅的,就算是假的,你都妥妥帖帖的相信,這就是個好人,這就是個能幹人。
沐白住在b市的一棟危樓的地下室,那裏便宜,而且安靜。在不足二十平米的小屋裏,一張鋼絲床,一個小書櫃,一台電腦一把轉椅一個微波爐,這就是他的全部家當,潮濕的牆壁上,掛了不少泛黃的墨寶,看來他還有這等愛好,但不得不說,字寫的真心不錯。
而此時,轉椅上坐著的那幹瘦的身影,柴幹粗細的臂膀正瘋狂的抖動著。那烤漆都磨光的鋼筆,那鋒利筆尖都磨平的鋼筆正快速瘋狂的吐著字,這速度比要收卷時還有大半作文沒寫完的小學生都要快上不少。
這幹瘦萎縮的男子,今天,他要死了。
距離老人家打電話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砰地一聲,沐白拍案而起,“終於寫完了!這混蛋被我寫的這麼好,我真對不起自己的良心!爹怎麼打電話給我了。”
拿起了自己在床上的黑白屏諾基亞,揉了揉入熊貓般的黑眼圈,連續二十個小時的寫作,在半年裏寫完了這一百萬字,而且是保質保量的,覺得自己好生曆害。
“喂,爹,怎麼了…”沐白躺在床上,聲音喃喃的打著電話,疲倦襲眼,朦朧睡意。
“兒啊,你娘她…你娘她得了癌症,村醫生說可能治不好了,要到城裏的大醫院去看看沒有沒啥先進的辦法…”老人家哽咽著,看得出來這老兩口的感情之深。
“什麼…”沐白最愛的人就是他娘啊。
這半年持續每天二十個小時的寫作,讓他的身體已經達到了極限了,而現在受到了強烈的精神刺激,導致他直接昏死過去了。
老半天,沐白暈暈的醒了過來,他想起了,他的銀行卡空了!
沐白蹭的一下,從床上蹦了起來,看到了曙光,看到了希望,他想起了上一本書的王總,還沒給他結賬。
沐白拿起手機,撥著秘書給他的號碼。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他癱坐在鋼絲床上,弄的床一陣嘎吱作響。
“你不讓老子好過,老子也不會讓你好過!”沐白的麵色有些扭曲。急匆匆的從荷包裏抽出了那僅剩的幾張百元大鈔,伴著漆黑的夜,出去了。
第二天天明,沐白就出了門,吃了一碗最愛的麻花麵,奢侈的做了一回出租車,花光了身上最後一分錢。來到了那全市著名的食品公司,“王財富食品公司”。
“請問你找誰?”
沐白正準備跨進大樓,一個保安攔住了他。看到他穿的髒兮兮的,不像是客戶模樣的人。
“我找王財富!”沐白對那鄙夷的眼神有些厭惡。
“有進入資格證嗎?”保安聽到是找董事長的,眼神一緩。
“沒有。”
“那可不能讓您進去了。沒有資格證,都不能進入這大樓。”保安鼻孔朝天拽拽的說道。
“什麼破規定…”沐白暗暗的罵道。
突然感到眼前一道熟悉的身影閃過,“嘿,嘿,張秘書,張秘書!”木二蛋大聲喊著。
那帶著大眼鏡抹著紅唇穿著絲襪低胸正裝的高冷女子轉過頭來,看到一窮酸打扮模樣的人無禮的大聲喊著自己,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張秘書你等等,我有事給你說。”沐白急忙跑過去。
“你誰呀!跟著我幹嘛!”
“我是沐白啊!”
“哦,那個寫書的!你要幹嘛?”
“我給王總寫了本更好的,想給他看看喜不喜歡。”沐白圓滑的說。
女子一聽,有些高興,上次那本書拿給王總看後,王總很高興,賞了她兩萬,至於有沒有沐白的錢,她可不知道也不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