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離開皇宮之後,徑直回了客棧,推開房門的時候,正好瞧見淩風與淩月都在他的房間裏,淩風與淩月見是白景回來了,出聲說道,“公子,怎麼樣了?”
“打聽到了,明日便是新月國的祭天大典,紅妝則是用來祭天的聖女。“白景伸手將黑色的蒙麵布摘了下來。
玄月其實早在白景他們動身來新月國就已經知道紅妝的身份了,是淩風告訴她的,其實之前與那位叫做傾城姑娘相處的時候,她便覺得有些眼熟,隻是沒有深究而已,想不到那人真的是那位能夠令公子動容的紅妝姑娘。
“祭天,就是那個用聖女的血祭天的那種?”說話的是玄月,她是追月閣裏最擅長手搜集消息的,自然是知道新月國的祭天儀式,那個沒有人性的祭天。
白景沒有說話,沉默不語,這就已經代表了這是真的,淩風看了眼淩月,示意她不要再說話,免得雪上加霜。
“公子,明日我們該做什麼?”淩風臉色很嚴肅地說道,這次來新月國,所帶的人並沒有那麼多,至於軍馬都還在塞外,一時半會兒根本就到不了新月國,所以要想去救紅妝的話,就必須要從長計議。
白景接過淩月倒的茶水,輕抿一口,“明日,無論如何都要將她救走。到時候,你們喬裝打扮混入人群。今天已經很晚了,先下去休息吧。”
“那公子,你早些休息,我們先下去了。”淩月與淩風說完,便出去了,將房間的門給關上了之後,兩人朝客棧的長廊走去,一人在前,一人在後。
“淩風,你說公子這到底是怎麼了?皇宮裏還有一個蘇念心,可是現在他卻來了新月國,他是愛紅妝姑娘麼?可是為什麼這些年,他一直都不在紅妝姑娘的身邊呢?你有沒有覺得公子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淩月喊住了走在前麵的淩風,把自己心裏的疑惑說了出來。
“一切都逃不過一個字,便是愛。公子說過,他對紅妝姑娘是銘心刻骨的愛,至於蘇姑娘,他隻有感恩吧,畢竟陪在公子身邊三年,照顧了公子三年。”
淩月不由鄙夷,男人都是這麼個德行,“嗬,你們男人都是這樣,說什麼愛,還不是做不到幹脆,什麼感恩?需要把人留在身邊麼?如今皇宮裏的所有人都覺得那位蘇姑娘是皇妃了。”
淩風轉頭看著淩月,雙眉不由緊促,怎麼覺得有一種話裏有話的感覺,他怎麼覺得淩月在說他呢?(無辜躺槍,可憐的小淩子。)“公子的對錯,豈能夠你我能夠評斷的,算了,走吧。”
“本來就是,公子這次是做錯了,因為他也是男人,就像某些人一樣,永遠都是這副樣子。”淩月白了眼淩風,也不等他說話,徑直朝自己房間的方向走去,留下淩風一個人站在原地看著淩月的背影發呆,他有一種被嫌棄的感覺。
站在窗邊,看著透過窗子可以瞧見的月亮,白景微微出神,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不能夠放下這個叫做紅妝的女人了,如今隻要她能夠平安在他的身邊,無論是要拿什麼做交換,他都願意,就算是高高在上的皇位,又能夠如何呢?
早已經知道,隻是一直不敢承認而已,那個叫做紅妝的女子已經刻在了他的心尖上,就算曾經忘記了又能夠怎樣,她還是又一次的出現在了他的生命裏,占據了他所有的生命。
如果她出事了的話,那就像是 將他自己的命給拿去了一般,“白景啊白景,你為什麼就是不承認呢?其實你愛她如命。”
皇宮裏,軒轅殿,紅妝一身素衣坐在床榻上,手裏拿著一根玉簪,出了神,這是很多年前,白景送她的,第一次她用這根玉簪挽起了發,從那一刻起,她便已經注定再也不會忘記那個對她如此溫柔的男子。可是如今等她想要將他放下的時候,卻被迫要去利用他,可是如果白景知道的話,又會怎麼樣呢?會不會恨她?就像是曾經她那麼厭惡他一樣,因為蘇念心與他的那場婚禮?那種心痛,她已經嚐夠了,可是白景呢?那種痛苦真得要他再嚐一次麼?可是為什麼隻要想到從此之後,白景知道真相的那一天,會恨她,紅妝的心就糾葛的疼。
嗬,或許一切都是她多想了吧,白景怎麼會知道她現在的情況,又怎麼會知道她被帶回了新月國,說不定他正在天齊國的皇宮裏,與美人相伴,與美酒為舞呢?又怎麼會在乎她,就算她被脫光了衣服扔在白景的床上,說不定那個男人還會嫌棄地將她扔出去,然後說一句,“對你,我根本就沒有興趣。”
或許一切都是一場錯局,如果明天祭天,她不能夠救阮姨的話,就這樣讓她死去吧,在這個人世,沒有什麼值得她好留戀的了,實在找不到什麼值得留戀的東西了,或許到了另外一個世界,她還可以找到娘親,那個一直很孤獨的女子,這樣,他們母女就能夠一輩子待在一起了。隻是她卻突然想到了很多人,有沈亦凡,那個總是溫柔言笑的師傅,赫連城,那個總是故意嚴肅但是卻對她那麼好的連城大哥…….終究她還是有牽掛的人的,隻是隻有離開了這個人世,她才能夠忘卻一切,不再痛苦了,不再活的那麼累,不用再麵對白景的冷言冷語,不在看著他與別的女子在一起。
娘親,你在天上,是不是看得見,知道我如今的艱難,我對不起阮姨,也對不起你,可是我沒有那麼大的能力,不能夠好好地保護你們,隻恨我是那麼弱小。
這個夜,注定是無眠的,隻是無法安睡的又何止是紅妝一人,這個時辰的岑興國,有一人,也是無法入眠。
赫連城站在那,聽著赫連絕報告著最近調查的動靜,隻是越聽下去臉色越發的不好,“你是說,紅妝已經被人帶回新月國了?”
點點頭,“是,皇兄,紅妝姑娘是被新月國的將軍玄月帶回新月國的,因為知道紅妝姑娘是聖女。”
“如果現在動身趕去新月國的話,最快需要多久?”連城心裏一急,問道。
“最快也需要八天。”
八天?可是他去了新月國也不知道該怎樣去要求新月國的女皇將紅妝讓他帶走,除非,他修書一封,要與新月國和親。
“連絕,你說如果朕修書給新月國的玄淩,說要迎娶她們的聖女,你說,會怎麼樣?”
“皇兄,新月國的聖女,此生都不會嫁人的,除非……”
赫連城追問,“除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