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中的天氣一直都是很好的,可今天竟然下起了雨,紅妝坐在涼亭裏,手中拿著本《神農百草經》,可是眼睛卻望著外麵的雨滴,像是在想著什麼。連綿的冬雨打在青石板路上發出“淅淅瀝瀝”的聲音,就像是正在彈奏的琴曲一般,隻是濕意總會令人產生些悲涼的感覺。

自從那一天發現山洞回來之後,紅妝就一直在想著,有時候還會出神,昨天晚上她在桃花林練劍的時候,因為一不留神差點被軟件給劃傷了,惹得一旁站著指點的白景一臉的冷意,教訓了好一會兒她。其實紅妝並不是故意要糾結於山洞的問題,而是她覺得特別奇怪,師傅說過桃花穀根本不可能有出路,除非是武功極高的人,才有可能找得到穀底,而白景就是輕功特別厲害之人,所以才能來去自如。

再過兩天就要到春節了,紅妝索性把醫書放在石桌上,雙手支撐著下巴,想著事情。以前還在丞相府的時候,春節團圓的日子從來都不會出現紅妝和柳傾城,他們那一群人在前廳歡樂的笑著,而紅妝隻能和母親待在冷心閣,雖然每次柳傾城總會做好吃的給紅妝,可是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母親總會偷偷地掉眼淚,而紅妝隻能默默地陪著,隻是在心裏不由得更恨起蘇天明,這個男人,這個她名義上的父親,心太過狠毒了,從來都沒有來看過母親,無論什麼時候。

雙手不由得握緊,紅妝的眼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紅了,每次她一個人待著的時候總會想起柳傾城。

白景從房間裏出來,本來他正在屋子裏看書,聽見屋外有雨聲,開門出來看看。他環顧了四周,就看見涼亭裏坐著的紅妝,今天她穿了一襲紫色的長裙,長發依舊用絲帶綁在身後。

轉身走到屋子的門後邊拿了把油紙傘,嘴角不由得上揚,提步走出屋外,雨滴打在油紙傘上,發出敲擊聲。

紅妝想事情太過於投入竟然沒有發現白景已經走到涼亭裏來了,正收著傘。

等白景站在了紅妝麵前,因為視線被一襲白衣給擋住了,她才反應過來,抬起頭就看見了帶著半邊麵具依舊擋不住他的美麗的白景。“大師兄。”紅妝臉微微地紅了,輕聲地叫著。

白景微微點頭,發出了“嗯。”算是回應。紅妝也站起身來,不知道什麼時候紅妝已經長高了不少,已經到了白景的肩膀位置。淺笑著看著白景,紅妝一直都覺得奇怪,為什麼師兄要一直帶著麵具,之前她也曾旁敲側擊問了沈亦凡,可是師傅也隻是笑著不回答,所以紅妝那顆好奇心就更重了,有時候她會盯著白景的臉發呆,可隻要白景回過頭來看紅妝,她就會一副被抓住了的樣子,感覺怪怪的。

“大師兄,你出外的兩年有沒有發生什麼有趣的事情?現在外麵的情況是什麼樣子呢?”紅妝主動尋找話題,言笑嘻嘻。

“其實兩年前也是我第一次出穀,師傅要我出去曆練增長閱曆。我去過很多地方,也見過很多人,外麵的世界…..”白景突然頓了頓,記憶裏的那些畫麵突然冒出來,到處都是殺戮,無良的官兵,貪婪的官員,可憐的百姓…..“紅妝,外麵的事情和桃花閣的日子是完全不一樣的,這裏就像世外桃源一般,平靜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