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覺得,自己五百年前,要不是偶然拜在了師父門下,那我這一生,可能要比現在過得都還要糟。
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一個隻求安穩度日的人,簡單點說,就是不求上進。但是我覺得不求上進沒有什麼不好,至少這樣能免去許多麻煩,也會讓我更省心些。
就拿我不記得在拜入師傅門下之前的事來說,要是別的人碰到了我這種情況,指不定就四處尋找線索、刨根問到底了。但是對此我卻沒什麼太大反應,除了剛開始時思考打聽了一下外,其餘的時間我就沒怎麼想這件事了。因為我覺得,畢竟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了,再怎麼想也沒有用,所以還不如幹脆不去想,過好現在才是硬道理。
但是最近發生的幾件事,都把我給弄糊塗了。一開始是素不相識的司酒仙君讓我下凡隨他一起取釀酒的引子,再就是偶然得知公子的心上人死在了仙魔大戰的戰場上,緊接著遇到了從東皇鍾封印裏逃出來的北滄的一魄,再有就是天界太子澤梧下凡讓公子去不周山查看封印是否鬆動,隨之而來的,是我做的莫名其妙的夢、公子的身份、我與公子之間的關係……現在更是好,直接讓將六界鬧的天翻地覆的北滄叫我“阿姐”了,還說什麼我就是鳳凰一族的帝姬鳳謠……
騙鬼呢!鳳凰一族的帝姬早就死了!要真照他這麼說,難不成我是鬼?!
不對不對!我搖了搖頭,試圖想讓自己的思緒清楚些。如果我是鬼,師傅他不應該不知道,而且我能吃能喝能蹦能跳還能玩能鬧,有我這樣的鬼嗎?
正在我思考間,身子猛的被人一推,我一個沒站穩往後踉蹌了幾步,正好被個石頭絆住了,一下子倒在地上,屁股都快摔成八瓣了。
我哀嚎一聲,摸著屁股沒好氣地道:“誰啊?幹嘛推我?哎呦疼死我了……”然而話還沒說完,我一抬頭就看見不遠處我站的地方插了一把赤色的光劍,周圍的土地都被那光劍烤焦了。
我看著那把劍愣了愣,然後很是艱難地咽了咽口水,抬頭看了看也看著那把光劍正皺著眉頭的澤梧,聲音有些幹澀地道:“謝……謝謝啊……”
澤梧聽見我的話,垂眼看了看我,嘴角浮現出一抹笑意,聲音調侃地道:“怎麼,不怪我推你了?”
我幹笑幾聲,擺著手道:“不怪不怪,推的好……推的好……”
澤梧再次輕笑一聲,但卻沒有再說話,看上去對我的話似乎是不置可否。
我揉著屁股顫巍巍地站起來,看了看空中打的火熱的戰圈,然後慢吞吞地向澤梧走去,湊在他身邊輕聲問道:“誒,澤梧,你看,你覺得,最後是公子會贏,還是北滄會贏?”
澤梧撇了我一眼,道:“這可說不準,他們兩個……算是不相上下。所以……”澤梧將尾音拖得長長的,邊說邊看了看我。
我被他看的莫名其妙,下意識的追問了一句:“所以什麼?”
澤梧再次看我一眼,然後抬頭看向空中的戰圈,神色很是悠長,過了好半響才輕聲道:“所以不出意外的話,這一場,應該算是平局。”
我聽後有些無語,撇了撇嘴道:“如果是平局,那現在還打得這麼激烈做什麼,不是浪費時間嗎?”
澤梧聽後笑了笑,道:“我說過,是不出意外的話,前提是要他不出意外。”
我聽後有些不以為意:“照你這麼說,似乎能肯定他們就會出意外一樣,你怎麼那麼肯定?”
澤梧抬頭看向空中,聳了聳肩,道:“以後的事,誰知道呢?”
我有些無語,覺得他的話根本就不可信,所以便抬頭老老實實地觀察公子與北滄的動向。可是我忘了,除了公子說話一向很準外,其他的人說話,有可能也很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