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剪秋遠遠地看到翠竹軒院子上方那火紅鮮豔的鳳凰樹的樹冠後,他心裏有些驚訝,這葉小溪帶他來這裏幹什麼?
這翠竹軒位置其實很偏,幾乎沒有人跡。
原本翠竹軒裏麵種的全是竹子和鬆柏,可是青陽的環境不適合竹子生長,殘枝敗葉的竹子已經死光了,柏樹的葉子也黃蠟蠟的,好好的院子裏落敗成一片蕭殺之氣。
葉剪秋就向馬婆子要了鑰匙,沒事就來這裏種種花收拾收拾屋子什麼的。鳳凰樹耐旱喜光,隻是不耐寒。但是經過葉剪秋這開了外掛的手種植後,果然不出所料生長的很快,那巨大的樹冠開滿了紅色的鮮花。“葉如飛凰之羽,花若丹鳳之冠”,院子上空如同一片鮮豔烈火可以和如血的夕陽相媲美。
院子裏被他鋪成了一條彎曲的沙岩甬道,甬道直通鳳凰樹,沙岩道旁邊豎起了半人高的木柵欄,上麵纏滿了開著大如喇叭的紫色金邊的牽牛花和紅色的鳶蘿,青磚圍繞著鳳凰樹的樹根墁成一個圓形地麵,上麵擺了一張樣式質樸的厚板木桌,兩邊還放了兩把小搖椅……
厚重的青磚瓦房邊也被他種滿了爬山虎,生機勃勃的爬山虎已經將房子完全包裹,推開綠葉叢中的紅木窗,這所小院子就像童話故事一樣完美。
這裏本是他的秘密基地,等建成後,他想留給自己和心愛的人一起住……
很快,葉剪秋就被葉小溪帶到了地方。隻見翠竹軒大門敞開,門口站了幾個丫頭小廝正踮著腳尖往裏看。
葉剪秋心情複雜的跟著葉小溪來到眾人身後,看著翠竹軒門口那自己親自種植的百日紅和木槿那一地粉紫色的落花,心裏感非常不安。
葉小溪重重地推了他一把,道:“剪秋哥,你自己看!”
眾人回頭用同情的目光看著他,並悄悄地給他讓了條路,葉剪秋默默地走向前。
隻見院子裏那棵巨大的鳳凰樹下他精心準備的那把搖椅上,有一個年輕男子正悠閑地躺在上麵晃悠。
他旁邊有個陌生的丫環站在那裏輕輕替他打扇,另一個小廝上前單腿跪地恭敬地奉茶。那男子伸出一隻修長潔白的手,端起茶碗僅輕嚐了一口,就放下了。
那是一個非常年輕男子,眉眼精致,臉色潔色如瓷,黑發輕挽隻簪了一根羊脂玉簪,額頂有一個很明顯的美人尖,一個耳垂上釘了昂貴的七彩鑽耳釘,華美的耳釘在他舉手投足間不斷地折射出刺眼的光芒。那一身粉底金線繡大朵滿斯菊的衣袍華麗的如銀河星光瀉地,腰間精美的玉佩帶著金黃的穗子從搖椅上垂了下來,不停地隨著搖椅的擺動晃晃悠悠。
“他是誰?”
“聽月樓的良辰公子。”
“誰送來的?”
“楊捕頭。”
“剪秋哥,這良辰公子譜子可大了!他嫌棄咱們宅子不好,挑來挑去就選了這翠竹軒,馬嬸子說鑰匙在你身上,她沒有辦法開門。結果良辰公子拿磚頭就將大門砸開了,連馬嬸子也沒辦法……”采霜不滿地道。
旁邊有人跟著告狀:“可不,他嫌屋子裏有黴味兒,馬嬸子正領著良辰公子帶來的幾個丫頭正在屋裏熏香呢!良辰公子對咱們府裏的下人都看不上眼,一個也沒用,還教訓我們沒有規矩,丫頭不分什麼一,二等,小廝不分主次什麼的。”
“是啊,嫌棄我們不會察眼意,懂眉語,還嫌棄這裏沒有荷塘,沒有錦鯉,茶也不好,飯也不精……足足鬧騰了一上午呢,這剛消停下來。”
“大人呢?”
“在書房。”
葉剪秋立刻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