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光最難熬,不僅太陽很毒辣,幹燥的熱風也會將路上的行人幾乎吹盡,偶爾有人不得已出行時,帽子,遮擋麵巾必不可少,人們行路匆匆,根本不敢在在陽光下過多停留,否則皮膚會被灼傷。地上的沙子被曬的滾-燙,埋進去個雞蛋很快就能燙熟,雖然靴子穿起來有些捂腳,但是保護雙腳還是穿厚底皮靴子最合適。
就在這天地仿佛快要被太陽曬溶化的路上,從遠處匆匆的走來一個人。他頭戴寬沿大帽,臉係麵巾,腳上也穿著厚底的皮靴子,他快步走在大路上,不時地還小跑幾步。這個趕路的人,就是葉剪秋。
葉剪秋結完帳出來的時候在包子鋪門口又巧遇楊捕頭,楊捕頭告訴他一個好消息,司徒瑾回來了!
歸心似箭的他來不及和楊小迷過多寒喧,就告辭先回府了,而葉大山等人卻沒有放過楊捕頭,而是紛紛將他了起來。
首先發問的是裏正石碌。
“楊捕頭,俺是西兔兒村的石碌,前些日子來衙門報過官,你可還記得俺了?”
楊小迷點頭:“是有這麼回事。”
“楊捕頭,俺想問一下俺村的那件案子進展如何了?”
“正在查,正在查。”
“那王大川您準備如何處置啊?”
楊小迷總算是想起來什麼事了,他摩娑著下巴眯著桃花眼道:“王大川啊,定是公事公辦。”
“可是俺有些等不及呀,大人。”
“那也得等啊,總得給我時間嘛。”
石碌急的跳腳,可是人家回應的滴水不漏,他毫無辦法。
石碌隻好開口求道:“楊捕頭,您是個好官,能不能想想辦法給俺村再打口井?村裏人吃水難呀。”
“這是利民的大好事啊,不過得先去曹縣令那裏報批文。”
“批文得多長時間啊?”
“公事審批都慢著呢,得耐心等。”
楊小迷太極打的太好,可是這石碌快鬱悶死了,為啥他聽不懂這當官的說的是什麼意思呢?怪不得這當官的不是尋常人能幹的,說話就是一門學問。
隨後是巴結心切的葉大山。
“楊捕頭,俺聽說府衙裏會有邸報可看,對麼?”
“是。”
“那能拜托楊捕頭給俺拿幾份邸報看看可好,俺也想瞧瞧上頭都說的啥。”
些言一出,眾人皆驚。
牛氏悄悄扯了一把葉大山:“他爹,你識字麼?咋給人家要東西?”
葉大山一本正經地道:“俺啥都明白,隻有讀書識字才是成為有本事人的根基,若是大字不識一個,將來啥也弄不成!俺早準好了文房四寶,也和鄰村的一個童生約好了,他每隔三天就來咱村教俺寫字讀書,俺將來也要成為一個出口成章的人物!”
牛氏簡直是用崇拜的眼光來看著葉大山,唉呀!他爹將來莫不是還會試著考取個功名?萬一成了呢?又萬一她成了官太太……俺哩老天爺呀!這個“萬一”不敢想哩!
葉大山一臉滿足的微笑,大小那個楞頭青的後生崽子,將來還說不定誰巴結誰呢!
楊小迷道:“葉叔有這份心境倒是難得,人生不學,冥冥如夜行。就連綿州巡府的老父也是和自己的孫子一起聽西席先生授課,溫故常知新,可以為師矣。”
“西席授課?俺咋聽說高-官家的子弟都在皇宮裏頭上官學哪?”
楊小迷微微一笑,這葉大山知道的還挺多,估計是那個童生告訴他的。
“沒錯,宮裏的官學子弟幾乎全是皇家子弟,非富即貴,精中選優,所以每年收學子不足百人。學子們分為文武雙科,每月均有朝廷發放的二兩銀和一定數量的米糧,比大殿守門的軍士餉銀都高。連授課都是翰林和將軍,這些學子得天地親師,聖人教化,將來都是青鸞棟梁,一般人是進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