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便是秦夫人送了一對珍珠穿花嵌籽料手釧兒,秦四太太則象征性的送了一對還算看得過去的珊瑚耳墜子。
就在羅許氏將要放梳子時,就聽見外間有秦如若急切的聲音連連喚道;“來晚了,來晚了!”
眾人回頭,就見秦鈺兒攙扶著挺了個大肚子的秦如若慢悠悠的進來。
“我的老天,你們這兩個寶貝疙瘩又是要唱哪一出啊?”秦太夫說著連忙讓阮媽媽去扶大肚不便的秦如若。鬆媽媽得秦四太太的眼色,也跟過去攙扶著有身孕而未滿三月的秦鈺兒。
秦鈺兒行至喬卿莫身邊,笑道;“祖母,我和長姐出嫁時瑞表妹都巴巴來添妝,今兒個瑞表妹的大喜日子,我們做表姐的怎能不來沾沾福氣?”
喬卿莫雙手緊握住秦如若的手,動容道;“早就說好了不讓表姐們起這樣早過來添妝的,怎麼還是巴巴趕來?你們一個是即將臨盆的大肚娘,一個是不足三月的金貴人兒,我哪裏來這樣大的場麵。”言外之意便是擔心今日匆匆忙的怕磕著這兩人。
“那可不行,你是我們肚子裏這個的表姨母,咱們可以缺席,你的表侄兒們可不能缺席。”秦如若滿麵笑容,眼裏卻閃著些許晶瑩。
正說著,阿沫和秦鈺兒身邊的管事媽媽上前,一人放了一個盒子到妝台上。秦如若添的是一條五色絲線打成五蝠絡子再穿了一顆表麵光澤熙和,潤圓正周的南海東珠的壓襟,墜在紅色嫁衣的衣襟上十分亮眼。秦鈺兒添的則是一枚精雕細琢的富貴花玉戒指,瞧著不算名貴,但勝在一個''巧''字。
待羅許氏為喬卿莫一一穿戴好後,劉喬氏這才過來邊執筆為喬卿莫畫芙蓉花邊感慨道;“瑞姐兒,這是當年我出嫁時,因為嫌棄妝麵太過濃白時你母親為我畫的芙蓉花。如今你出嫁我再為你畫一個,願你嫁去鎮國公府後能富貴榮華!”
言罷,自是少不了一頓眼淚汪汪你述我勸的場麵,羅許氏估摸著時間給喬卿莫補了妝麵,後方才領著喬卿莫去祭祖。
祭祖過後在去拜別雙親的路上,喬卿莫再次見到秦太夫人,詫異道;“外祖母?!”
“羅太太,我想單獨跟瑞接兒說兩句話,可還有時間?”秦太夫人溫聲征求羅許氏的意見。
“太夫人且說吧,不過別太久,怕延誤了吉時。”羅許氏邊說邊將喬卿莫的手交到秦太夫人手裏。
“辛苦羅太太了。”秦太夫人頷首感謝,拉了喬卿莫到一旁的廊下愧疚道;“乖囡囡,外祖母曉得你心裏在想什麼,也曉得周六爺按整個來說算不得是個完美的孫姑爺。外祖母心裏一直覺著虧欠了你,總在想若是外祖母能再把你保護好些,不讓那一切事情發生,是否就不會出現今日的局麵。”秦太夫人說著又抹了眼淚兒。
“瑞兒從未怪過外祖母,今日這一切或許就是命吧,瑞兒認命。”喬卿莫從衣袖中拿出幹淨的帕子,正準備替秦太夫人揩眼淚。
秦太夫人忙摁下她的手,溫聲道;“好孩子,今日你的東西是沾不得一點兒汙的。”說著,秦太夫人招手喚了玉扇過來繼續道;“鎮國公府高門大戶,國公夫人雖說是個耳根子軟好相處的,可正因為她耳根子軟才容易讓小人給左右嗦擺搬弄是非。鎮國公府裏頭的人口簡單,可畢竟還有個妯娌。我怕你吃虧,左思右想這才臨時決定將玉扇給你的好。你一向同玉扇的關係好,她又聰明穩重,今日起你就帶著她去鎮公國府罷。”
玉扇聞言,便向喬卿莫行認主大禮。
喬卿莫連連擺手道;“外祖母,玉扇姐姐是您身邊用慣的,我……”
“乖囡囡你且聽外祖母說,榮兒她當初是因為一嫁過去就要當家做主,不好一開始就擺個自己管事的過去得罪李府原有的仆婦,所以外祖母並未給管事仆婦與她。而你不同,你是去鎮國公府,帶的嫁妝多,旁的又有妯娌兄弟,上有公婆,人際關係總也比榮兒複雜些。有玉扇在旁幫襯著你些,我才放心。你也且勿推辭,我身邊還有阮媽媽和玉竹玉蟬她們,我一個老婆子不缺人伺候。”秦太夫人話畢,便將玉扇的籍契塞到喬卿莫手裏。
“外祖母……”喬卿莫說著又要落淚,秦太夫人濕潤著眼眶的說笑道;“快快忍住,若是花了妝麵,羅太太怕是要哭的。”
喬卿莫眼裏含淚點頭。
到了吉時就是拜別雙親,大廳的上首左邊兒坐著喬業成,右邊是秦寶珍的排位和衣冠,喬卿莫含淚拜別,聽父言,最後才由喬君止用大紅綢子牽著上了花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