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醫生。”喬卿莫手握信紙喃著,腦海裏不免想起那日莊梓柏喚自己喬妹妹時的情形,心中反生出半絲欣喜。卻又不想叫景紅看些端倪,遂故作生氣道;“莊世子人呢?”
“回姑娘,就在臨近外院的水榭那裏。”景紅麵上正常的回著話,心口卻酸酸的,真在眼角掛了幾滴淚。暗道;‘成是成了,可怎麼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喬卿莫折好信箋放於衣袖中,扶了扶發髻故意端作姿態道;“帶我去瞧瞧罷,看看他究竟要做什麼。”
“是是是。”景紅邊連聲應下邊連滾帶爬的起來帶路。
因著蘿夢閣離外院較遠,喬卿莫跟著景紅走了約摸兩三盞茶的功夫才到。
將近水榭,喬卿莫便見莊梓柏著一身素色衣袍,頭勒兩指寬的素麵抹額,負單手立於水榭的圍欄邊。雖說冷風已將他的衣裳掀得有些淩亂,卻絲毫不影響他應有的氣度和俊逸。
喬卿莫也不耽擱,吩咐景紅在原地等候,自己隻身一人緩步登上了水榭。
莊梓柏察覺到有人上了水榭,忙轉過身一看。隻見喬卿莫上身著月白色海棠壓枝鑲邊交領小襖,下身著藕荷色暗紋馬麵裙。玉發綰作一個簡單的髻兒,由一支梨花式樣的纏花簪著。整個裝扮就好似一幅名家畫作的‘梨花壓海棠’圖。
這便是引得他日思夜想吃不好也睡不著的人兒了,這一刻莊梓柏隻覺著自己瞞著母親來見喬妹妹是萬般值得的。
“喬妹妹......”莊梓柏正要上前,便見喬卿莫在離自己兩三步遠的地方駐足行禮而後淡淡地道;“莊世子有什麼事,還請盡快講罷。”
“我......”莊梓柏被喬卿莫淡漠得像一盆摻了冰渣子的冷水似的態度當頭澆下,直澆得莊梓柏眸子裏的亮光皆緩緩黯了下去,道;“我是來替母親給喬妹妹賠罪的。”
喬卿莫看不得溫雅如他的莊梓柏一副受傷的模樣,她隻不過是瞄一眼罷心便會跟著隱隱作痛,遂故意往後退半步側身,狠心道;“莊夫人似乎並未做過什麼對不起民女的事兒,就算做過,我一個小輩又豈敢有怨言!?”實際言外之意便是;我興高采烈的為迎合你母親穿著那樣鮮豔的衣裳,結果你母親從未正眼瞧我,反倒是我自討苦吃,沒什麼資格生氣了。
莊梓柏不是傻子,自是聽得出喬卿莫話語中的幽怨,忙上前兩步急切地解釋道;“不是的,不是喬妹妹你想的那樣。我母親隻是先入為主罷,待我再勸勸她,她一定會接受喬妹妹的。”這一刻,麵對生氣的喬卿莫,莊梓柏隻覺著自己往日讀過的書無一幫助。
“莊世子休要汙我清白,我與你萍水相逢,無甚幹係,自不需要莊夫人的接受。”喬卿莫邊反駁邊已不受控製的紅了耳朵尖兒。
任他莊梓柏平時是飽讀詩書的謙謙君子,是氣度非凡的莊世子。在初嚐這酸甜滋味時,見著那粉嫩還帶著些許霧氣的耳尖兒,隻覺著自己頓時口幹舌燥。忍不住又上前兩步追到喬卿莫對麵,盯著喬卿莫耷拉著的小腦袋頗有些手無足措地輕聲道;“喬妹妹既看了我的信,也願意來這水榭見我,又怎能忍心說我與你無甚幹係呢?!”
“我來這是因為!......”喬卿莫氣得抬頭,隻見莊梓柏離自己隻有三四拳那麼近,在往上對上他那雙灼熱似火的眸子時,喬卿莫的麵頰瞬間‘唰’的一下紅得如熟透的蝦子。
“喬妹妹,你可真好看。”那樣近的距離,那樣近的呼吸,莊梓柏隻覺著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一顆心撲通撲通的快要從胸腔內蹦出來了。
“哈哈哈哈!我當是哪對苦命鴛鴦在此偷情呐,原來是大名鼎鼎的莊世子和喬姑娘啊!”
莊梓柏和喬卿莫聞聲看去,隻見周翊雙手環抱在胸前,依靠在水榭的柱子上,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看向喬卿莫和莊梓柏。
方才兩人還滾燙的血液,瞬間降至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