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著水壺,端著海碗,立在武功身後。
“喝口水歇歇吧。”
武功置若罔聞,依舊低著頭,一言不發的清理墳頭。
“哎,”朱葛無奈歎息,“你這個樣子,兄弟們泉下有知,也不會安心。”
武功那雙已經被堅韌的青草劃出許多血痕的手,終於停下了。
他轉過頭,汗珠順著額頭流下,眼睛裏水汽蒙蒙。
“我這個老大,當得一點兒也不地道,這下麵埋的誰都不知道。”
一滴淚,就這麼從武功臉上滑落。
朱葛抖著手,拉住了武功的衣袖。
“不是你的錯。”
“我沒保護好他們。”武功看著滿眼墳墓,嘴、唇在顫抖。
“功兒!”朱葛見到這樣的武功,心疼不已。
他接過朱葛的海碗喝下一碗水,接著拔草。
朱葛一直默默跟在身後,直到天快黑了,終於全都拔完了。
“回去吃飯吧。”武功說。
朱葛遇到了難題,晚上他要睡在哪裏?
武功一個人霸占了整張床,完全沒有讓他睡在上麵的意思。
“天色已晚,若你真不願與我同床,可等明日再議。”朱葛硬著頭皮走過去,想要占得一席之地。
武功一腳將朱葛的被子踹到了地上。
“愛哪去哪去,老子的床不歡迎你。”
“武功,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朱葛先生紅著臉咬著唇,幹脆較上勁了,抱起被子,搶過枕頭,徑直出了門。
他能去住哪裏,想著哪家是沒有女眷的,卻見一戶戶早就關了燈了。
朱葛抱著行李,朝馬圈走去,他記得那裏有一間茅草房,是當初獸醫用作臨時休息的地方。
“今天就先將就了,明天再說吧……”朱葛低聲嘟嚷著走到了茅草房門口。
裏麵突然傳來奇怪的聲音,朱葛推開門,正見一男一女衣衫不整倒在地上。
“抱歉!抱歉!”都沒看清是誰,門已經被他甩上了。
朱葛頭也不抬抱著被子紅著臉往回走,額頭撞上了一堵軟牆。
他抬起頭,看到朱葛雙手抱臂立在那,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那裏有啥?”其實他已經猜到了。
“有鬼!”朱葛說啥也不再回頭了。
管你願不願意,今兒他還非就睡在那張床上了!
朱葛幾乎快要跑起來了,匆匆進了屋裏,二話不說,扔下被子,直接躺上去。
武功正好進屋。
“當初是你死乞白賴讓我住進來的,請神容易送神難,你自己看著辦吧。”朱葛覺得他耍賴的本事可是越來越像武功了。
武功整個人撲了過來。
“跟我住在一起,就要想到後果。”他低沉的聲音在朱葛耳邊響起,帶著溫熱的氣息,拂過他的耳後。
癢癢的。
朱葛往後退了退,紅著臉低聲呢喃道:“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畢竟上一次做,還是武功離開之前那一夜……
武功以為自己聽錯了。
想不到這教書的看起來一副清高又禁欲,關了門上了床竟然是這般模樣的!
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