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兒累了,武功幹脆躺在河邊的石頭上,將朱葛拉在自己懷裏,濕衣服平鋪在河邊草叢裏,二人安靜的躺著,溫暖的太陽慢慢蒸發著身上的水分。
“此情此景,我在夢裏見過。”武功突然感懷起來,“我在軍隊的時候,每晚靠想著你入眠。”
朱葛抬頭,看到武功緊閉雙眼,嘴角噙著一絲微笑。
“你那時候不是應該恨死在下麼?說想念,在下可是真不信。”
武功坐起身,將朱葛摟進懷裏。
“愛恨交加,又愛又恨,恨有多深想念就有多深。我恨不得將你吞食入腹,這樣既報了仇,又得到了整個的你。”
武功雖然嘴上說著狠話,但是朱葛卻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了無限柔情。
“我終是欠你的,但是……”他轉過頭看著這蒼翠的烏雞山,低低呢喃道,“但是我願意用餘生來償還。”
教書先生羞澀將臉埋進土匪腰腹之間,武功開心的雙手抱住朱葛的頭,對準了唇上,啵了一口,由於聲音過於響亮,武功被逗得低聲笑了出來,朱葛卻已經不敢再抬頭了。
“教書的,”武功湊近朱葛耳邊低聲道,“你永遠都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兒,我不管是這輩子還是下輩子,你都是我的,我認定了你,就絕不放手,除非我死。”
朱葛被武功突如其來的誓言驚呆,二人四目而對,目光中含情脈脈,柔腸百轉,唇與唇的距離越來越近,眼看近在咫尺,遠處卻突然傳來叫喊聲。
“鎮長,山下的眼線回來了!”
朱葛立即從剛才的柔情蜜意裏跳了出來,他在心裏腹誹自己,國難倒頭,竟然躲在山上兒女情長,實在是不該。
武功跳下大石,去草叢裏撿起二人的衣服,朱葛將半幹未幹的衣服套在身上,有些不舒服。
“趕緊回去換了,萬一生病,老子可不會伺候你。”武功拽了吧唧走在前麵說道。
朱葛嗤笑,剛才還甜言蜜語宣誓主權,現在道說起這麼混賬的話來了。
“生病不用你伺候,有王大夫。”朱葛快步追上去。
“人家有自己的漢子要管,誰會有功夫伺候你,你給我乖乖換衣服,敢生病老子可不客氣!”
朱葛加快腳步,超過武功,留給他一個“懶得理你”的表情。
山下進出鎮子的主路早已經按照武功的要求,用石頭壘成了牆,從外麵根本看不到鎮裏的任何情況,兩旁是長得正茂盛的青紗帳,望風的人就躲在裏麵。
朱葛和武功剛回到前院,就見到被安排在進鎮主路上那個眼線。
“鎮長,武隊長,有一隊鬼子朝鎮裏過來了,大概二百多人,武器裝備齊全,大概傍晚就會到達鎮上。”
“兄弟,辛苦你了。”武功一副大當家的樣子,拍了拍那人肩膀。
“沒事兒,我不累,”說著不累,卻是接過一個老鄉遞過來的海碗,大口大口喝起來。
“喝完了麻煩你再跑一趟,看看他們隻是路過,還是要駐紮。”朱葛心焦不已,對山下的情況一無所知。
“沒問題,放心吧鎮長,我這就下山去。”
“注意隱蔽,安全最重要。”武功叮囑。
那人很快下了山,朱葛站在崗亭裏,看著那人漸漸遠去的背影,心裏突然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希望能順利躲過這次戰爭。”他眉頭緊鎖,心中十分焦躁。
“放心,我定護你周全。”武功站在朱葛身後,大手搭在他的肩上輕拍著安慰。
朱葛抬手附上武功溫熱手背,轉身朝他笑笑,心中卻是在思忖:你護我,誰又來護你,這麼多百姓的安危,可全都壓在你一人身上了。
很快,另外一名縣城裏的眼線帶回口信,有共¥軍部隊進、入了烏雞縣,並派出一隊十人先遣小隊,進、入烏雞鎮查探情況。
“這下熱鬧了。”朱葛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先遣小隊什麼時候能到鎮上?”
“大概傍晚。”
傍晚!那豈不是和鬼子進鎮的時間正好衝突了。
“你趕緊下山去,攔住先遣小隊,告訴他們二百多霓虹鬼子將於傍晚時分進、入烏雞鎮,你幫他們把縣城通往鎮上的石牆拆了,方便咱們的軍人順利進軍。”沒等朱葛說什麼,武功立即做出了安排。
“是!”那人立即離開。
朱葛朝武功點了點頭,對他的臨危不亂表示肯定。
二人簡單吃了晚飯,終於待到了傍晚時分。
朱葛迫不及待拉著武功上了崗亭,這裏位置高,且有參天大樹作為掩映,隻能看出去,卻看不進來。
武功舉著望遠鏡看了看,表情立即嚴肅起來,朱葛看情況不對,搶過望遠鏡往山下看去。
恰巧此時,霓虹人正用大炮炸毀了進鎮的石牆。工兵拆除了殘餘石塊兒,一行人魚貫而入,徑直朝烏雞鎮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