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慢慢舉起雙手,裝出自己已經投降。
眼看著狙擊手端著的嗆要放下了。
他突然迅速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巧的手雷往前扔去。
可武功再快還是沒能快過子彈。
胸口一陣鈍痛,強大的衝擊力推著他後退兩步,滾下了山坡。
那個他從山上帶下來,用來保命的自製手雷,安靜的躺在地上,原來是啞了……
鄭亮放下望遠鏡,歎了口氣,低聲道:“兄弟們,武排長他們為了分散敵人注意力……犧牲了。”
幾十人筆直站立,脫帽致敬。
鄭亮手指摩擦著冒煙,低著頭,嘴角揚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鐵蛋背著背簍,跟在師傅身後,走在山間小路上。
“師傅,這柴胡根這麼細,一次要用多少才能退熱?”鐵蛋手裏拿著一株藥材問前麵的王川芎。
“退燒不光用這一種,要根據病人的具體情況下藥,這柴胡雖能退燒,可也不能隻用這一種……你看,前麵那片紫色不正是一片開花的黃芩,快去挖來!”
“好嘞!”
鐵蛋從背簍裏摸出一個小鋤頭,興衝衝跑了過去。
“師傅,這裏有個死人,好像是當兵的……”
鐵蛋嚇得扔了鋤頭,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王川芎趕緊跑過去,拉起徒弟,小心翼翼往前走去。
一片紫色的黃芩花中間,是一個穿著郭君軍裝的人,他用力扳過側趴著的人的紳、體,想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卻在一瞬間愣住了……
“大當家的!”鐵蛋首先反應過來。
哭著扒開武功胸前染了一大片血跡的衣服,一枚子彈赫然釘在他們老大心髒的位置。
“大當家的!”孩子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王川芎抬頭看了看前麵陡峭的山僻,手指又在武功脖頸間探索了一會兒,才放心的說了聲還活著。
他奇怪的咦了一聲,伸手去摸那枚子彈。
“竟然……”
竟然是襯衣口袋裏的幾塊大洋擋住了子彈,隻有彈頭衝進了皮肉,估計是心髒受了外力撞擊,加上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才暈了過去。
遠處出處傳來激烈的嗆炮聲……
“鐵蛋,趕緊帶他離開這裏。”
王川芎脫下外衣披在武功身上,將人背在後背上,鐵蛋在後麵扶著,踉踉蹌蹌的往山下跑去。
朱葛別了同窗好友從隆縣中學出來,走在街上,聽見遠處隱約傳來嗆聲,街上的百姓匆匆來匆匆去,都趕緊往家裏躲,他怕此時往烏雞鎮趕不安全,正打算再回學校去,就見遠處有個很眼熟的人匆匆走來。
“鐵蛋!”可不是鐵蛋嘛!
朱葛連忙招手,鐵蛋怎麼會在這兒?為什麼沒跟著武功參軍?獸醫又到哪裏去了?朱葛一肚子疑問,正想拉住鐵蛋問究一番,才看清旁邊跟著一個陌生人,後背還背了不知死活的人。
“先生……”鐵蛋見到朱葛,就像見了親媽,整個人撲上去抱著先生的腰哇哇大哭。
朱葛心中不詳的預感一掠而過,他顫抖著伸出手,抬起了被背著的人的臉。
“這……”他連退兩步,扶住鐵蛋,強忍著鼻間的酸澀,顫聲問道:“他……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