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這麼清冷,耳朵卻在注意聽著,蘇白心裏笑了笑:“什麼進展?你問什麼?”
這話說出來他自己都吃驚。他什麼時候這麼有耐心逗弄一個比自己小很多的女娃了?
不過他立即後悔了,因為麵前女娃臉色立即沉了下去,想到她那性子,蘇白忙使出靈力卷走劍匣,認真道:“她是真的一點都記不起來了……這樣一個仇人,倒令我有些舉棋不定了。”
他口中說“舉棋不定”,眉宇間卻滑過一抹銳利,可見他的決心並未改變,隻是有一點茫然
蘇芮搶回劍匣:“喔~”
蘇白眸子裏光芒閃了幾閃,最終他什麼也沒說,隻是坐在蘇芮對麵。
他通體黑色衣衫,即使不說話,全身也帶著一股滄桑之氣,而蘇芮坐在對麵,就像一棵生機盎然的小樹。
相對無語,蘇芮打開了劍匣,沒想到裏麵飛出一物,她反應極快,“砰”地一拍桌子,劍匣陡然轉了一圈,方向朝向蘇白,蘇白還未反應過來,那東西就砸在了蘇白臉上。
穿腦而過,好一會兒,蘇白腦袋才複原,臉色當然不好看。
這丫頭,真當他可以縱容她一切麼?
“哈哈,竟然是個拳頭。”看清那東西,蘇芮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時劍身上忽然浮現一張臉:“還喜歡麼?”
蘇芮笑僵在臉上,而玄天的臉似乎掃了一眼旁邊的蘇白就消失了。
媽蛋,能這樣玩嗎?心髒都要嚇停了。
玄天的這把碧海洗天劍,蘇芮扔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後拿到蘇存的屋子裏先放著,等出發的時候再還給玄天。
蘇存看她那個眼神別提多幽怨了。
結果臨出發的時候,蘇芮硬著沒找到玄天,問雷霆,反倒被雷霆怪異地看了一會兒:“玄尊說怕你糾纏他,他就帶著風淩的修士先行一步了。”
臥槽,還要不要臉了?
見蘇芮情緒低落,雷霆又在她耳邊低聲道:“你考慮的怎樣了?我也是不錯的人選。”
還有沒有一個正常的了?不過這給了蘇芮勇氣:“抱歉,我不能答應你,因為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到那一天。”
這是個最好的理由,成為修士的那一天,誰也不知道會在哪一天隕落,這是個殘酷的世界。
雷霆眼神黯淡了片刻,複又抬頭:“我會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幫助你,放心,不是交換。”
如果不是因為蘇白,我們或許可以成為最好的朋友。蘇芮默默想。
出發的時間很快到了,經過短暫的傳送之後,又馭劍飛行了半個時辰,便見一片連綿不絕的高山。
得知煉器聯盟廣邀天下俠士共赴禁地尋寶,器宗剩下的那幾個人早早就打開了護山大陣。
器宗的輝煌早就一去不複返,他們這些小螻蟻還是順應大潮的好,而且這次他們也有機會進去。
看到密密麻麻的人群,蘇芮已見怪不怪,倒是頗有興趣地看看有沒有自己認識的。
不想還真看見了幾個,紅翰蓮和左經綸竟然都還活著,看見白蓮仙子又自動聚攏過來。
蘇芮還看到仙翼的幾張麵孔,她忽然想起了歐陽成器,留心尋找後,卻是沒有任何發現,難道歐陽成器已經隕落了?
正想著,身後忽然有人咳了好幾聲
蘇芮不想回頭,直接向前走去,一隻手卻搭在了她肩膀上。
頓時,她又成了萬眾矚目的靶心。
“玄尊,這是您的劍,原物奉還。”躲不過去,蘇芮直接祭出了碧海洗天劍,隻差直接跪在玄天麵前將劍呈上。
姿勢擺這麼低了,誰還敢懷疑她跟玄天有什麼?
果然聽見一片鬆氣聲。
“賢弟何必推辭,那一日在望江閣還說這劍有血光之災,要用兩倍靈石幫我化解凶氣,怎的今日推遲了起來?”
玄天眼裏有毫不掩飾的譏誚,蘇芮瞬間明白玄天根本不是看上了她,而是在報那日之仇,真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哪!
但這就好了,蘇芮鬆了口氣,仰臉道:“玄尊,那日我多有不敬,現在原物奉還,還望玄尊恕罪!”
玄天彎下腰來,蘇芮以為他要接劍,沒曾想他忽然靠近自己耳朵,低聲道:“恕罪麼?哪有那麼簡單,你傷了我的心……”
蘇芮一個激靈,玄天已經離開了蘇芮,輕飄飄道:“一會兒跟上,我可沒功夫照顧到一個元嬰期的廢物。”
元嬰期的廢物,這裏大部分人都是元嬰期,在他嘴裏都成了廢物,但也沒人敢辯解,大乘期的修士啊。
碧海洗天劍還被蘇芮捧著,她一咬牙站了起來,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那就見招拆招了!
蘇芮和蘇白匆匆趕來,尚不知發生了什麼。
蘇芮就奇怪了,這兩個人怎麼關鍵時候總是不在。
“風淩的修士怎麼那樣看你?”蘇存戳了戳蘇芮。
蘇芮沒好氣道:“他們的玄尊看中了我,要委曲求全給本座當童子。”
旁邊蘇白不由將視線投向那被風淩修士簇擁在中央的白衣男子,即使被人圍著,他也顯得那麼孤高,就像一柄薄薄的劍。
莫名的,蘇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忽然,玄天頭轉了過來,正好與蘇白的視線相對。
大乘期的修士,怎麼會感覺不到別人的窺視?
本來無人注意到的窺視,因為玄天的察覺,立即被人發現。現在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兩人之間的動靜。
令人奇怪的是,那一位元嬰期修士,在大乘期修士的威壓下,竟也巍然不動,目光中的幽深甚至蓋過了玄天的淩厲。
不知多少女修捧起了心髒,蘇芮卻滿頭大汗,對,滿頭大汗,因為蘇白的本體千神絕就在她的識海裏,現在承受這股威壓的是她。
媽蛋,蘇白你還有完沒完了?
似乎察覺到蘇芮的處境,蘇白終於挪開視線。蘇芮險些跪在地上,這時忽聽有人高喊:“禁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