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芮沒放過崔行雪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一路而來,這個女修話雖不多,看著又很冷清,但蘇芮發現她極為細心,默默做了許多事情,但先前提到許鶴的時候,她的表情又帶有些不自然,似乎隱藏了什麼……
蘇芮想的多,卻不過是一念之間,她轉身拍了拍蔣青青的胳膊:“現在許鶴已死,你們又沒親眼看到凶手行凶,也許這裏麵有什麼誤會,不妨等大家聚齊了再說。”
蘇芮的話讓蔣青青鎮定起來,說起來他們的確沒有親眼看到崔行雪殺許鶴,不過蔣青青還有一個疑問:“你為什麼要趕走我們,帶走許鶴?”
崔行雪臉上紅白一片,卻是氣憤:“許鶴傳話給我說有要緊的事兒給我說,並說不想讓你們知道,我這才帶他離開,哪想他竟然想……我沒有殺他已經是好的,怎知我走了沒多久他就死了。”
從崔行雪的話不難理解,尤其是這樣一個平素極為冷淡的女修,但是許鶴不過是一個練氣期修士,如何敢覬覦比自己修為還高的崔行雪,所以這話落到幾人耳中,總是那麼充滿疑問。
這時蘇芮卻攔住了蔣青青繼續發問:“這裏很危險,我們先出去再說。”
還想說話的白雪聽出蘇芮話中的不容置疑,默默站到離崔行雪足夠遠的地方。
蘇芮先讓眾人出了這間石室,飛雪劍撞擊到石室外側,將許鶴埋葬在裏麵。
“走,我們得快些和其他人彙合。”蘇芮亮出玉牌,正是出發前特意製作的專供聯絡的那塊,原本十個小點還剩八個。
許是想到人多的話,便不會有人再膽敢做怪,蔣青青鬆了口氣,卻離崔行雪遠遠的跟在蘇芮後麵向其餘人所在方位趕去。
這時是蘇芮和張寒玉在前,白雪、蔣青青居中,姚美麗和崔行雪斷後。
但半個時辰後,蘇芮發現他們又回到了原地,因為毀掉了那處石室,一路也未有岔道,除了這是一條環形通道外是不可能的,但這一路他們並未感覺到這條路是環形的,而且玉牌上,八個小點已經聚集在一起。
這情景非常類似當年在問心塔,蘇芮皺眉苦思。
這時腦中響起蘇白的聲音:“這不是問心塔的時空疊加,隻是一個陣法而已,陣眼就在乾位偏西四十九步。”
蘇芮心中一喜,暗想這廝偶爾還能幫得上忙,忙招呼幾人一塊強行破陣。
瞬間,整條通道都搖晃起來,但不過隻是落下了幾塊石頭而已。
“蠢物,這是太陰土行陣,你們幾個靈力屬性不同,相互消減威力,你讓他們後退,你自己來破……那幾個人是沒吃過飯麼?”蘇白罵道。
蘇芮默默為姚美麗等人叫屈,事不宜遲,讓姚美麗等人散開,自己對準陣眼全力一擊。
眾人隻覺神識一暗,頭頂之上已經開始塌陷,伴隨著還有透過來的熟悉的驚呼聲。
風吹到臉上,姚美麗看到了頗為激動的殷少清和蘇存,還有張顏姝、王言。
蘇芮正忙著從下麵拉人出來,張寒玉、白雪、崔行雪……
“青青呢?”張顏姝驚疑叫道。
蘇芮心裏一沉,姚美麗一掌擊開亂石,眾人同時看到了屬於蔣青青的一角衣裙。
撥開碎石,蔣青青可愛的蘋果臉已經麵目全非,但是每個人都看到她的胸口插著一柄短劍,從前刺入,一劍穿心。
那個黑暗中給她遞過靈藥,總是撲閃著大眼睛,即使害怕卻仍選擇勇敢麵對的女孩子死了。
方才誰在蔣青青前麵?
一時間,所有人的視線都投向了崔行雪,張寒玉甚至控製不住向前走了一步。
崔行雪不由後退,聲音裏卻帶著難以置信:“師兄,連你也懷疑我?”
若論關係,這裏麵和崔行雪關係最密切的正是張寒玉,他們是嫡親的師兄妹。
張寒玉不說話,但是眼神裏的冰冷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
咣——一聲,雪白劍光衝出劍鞘,崔行雪動手了。
“乾位到坤位再到震位,左十七步有魚眼狀陣眼……”蘇芮無暇顧及崔行雪,這個太陰土行陣分為上下兩層,一層破開之後若不及時破開第二層,整個陣中之物都將一同毀滅。
這時陰風呼嘯,吹得人兩腮之肉都抖動起來——斷然不是崔行雪劍氣所致。
而且因她位置最遠,首當其中察覺到後方數道黑影直衝而來。
崔行雪手中有劍,隨手向後一挑,卻是凝聚了全身靈力。
砰砰巨響,黑影破成碎片擦著崔行雪臉頰飛過,但她一連擋了十幾波,卻靈力不濟無法再抵抗後麵的。
“看來我命中注定要隕落於此,隻是我不甘心……”她不無悲哀地想到,此時因靈力不濟,那與她神識相連的本命靈劍已經從劍尖開始破碎。
崔行雪下意識閉上了眼睛,等待最後時刻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