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他微怔,馬上噙起一抹笑容,向她走了來,未開口籽聽便問:“皇上怎麼答應你出來了呢?”
“父皇現在想通了。”說著抬頭看向畫中女子:“母妃在我五歲時就去世了,現在總算是記得她的模樣了。”
籽聽點了點頭,忽的看見書本下露出一張絲絹角,走去拿開那本書。
一副未繡好的錦娟映入眼前,那枝枝寒梅浴雪更豔,心中百般交集,眉宇皺起。試問一個將死之人可會繡著絲絹,而且沒有完成,錯愕之後很快又掩飾下去,複了清明。
“澤兒你不用上早朝麼?”皇上既然準了他出來,也是希望他能夠有一番作為的吧,怎的連早朝都不上?
他轉了身,沒有回答,籽聽靜靜的含著笑,初見時他不過八歲半,如今已經接近十二歲了,眉宇間也少了稚氣,總算是有些王者之風了,他答非所問道:“姐姐和二哥相處的好麼?”
他也知道了,籽聽微微哽咽,竟然與太後的話一樣,依舊含著笑:“好的,你二哥是個溫和的人。”
他未再語,那神情與兩年前完全不同,兩年前喜滋滋的說要娶她的孩子如今…如此冷清。
猛然驚覺,看向他:“皇上與你說了什麼?”
“母妃的死有問題~”他的語氣波瀾不驚,像是在述說一件芝麻小事。
可是眼中的恨意深深,他若是毫不在乎就不會來了,堅定道:“定要揪出害了姑母的人。”
四目相對,堅定不已,不管因為什麼,她欠姑母太多,也該還了。
是日,皇上生辰,隕寒攜了籽聽一同前去,她已經失去了對宴會的歡喜之情,留下的隻有慢慢的鄙夷,隻是一些相互怨恨的人虛假做好罷了。
他們與茹亞和隕執坐了個對麵,茹亞帶著嘲諷的滋味看她,她一臉端莊嚴肅,仿若從來不認得眼前的人,他們興致勃勃的聊著,隕寒也未做參與,隻是溫和低聲的與她說話:“今日竟然見到了十三弟,真是始料未及的呢。”
籽聽抬眸一笑:“皇上已經準了他的,畢竟他是皇子,何況皇上不能把他禁錮在身邊保護一輩子,總是要麵對一切的。”
他點了點頭,給她與自己倒了杯茶,他知曉她是不沾酒的,所以讓人撤了酒。
四處的人都斜眼打量著,他們視若無睹,自顧自的聊著,忽而皇上撇到那送上來的一份賀禮,臉色一變:“拿上來!”
大家皆是一震,公公畢恭畢敬的從案牘上拿了起來,皇上拿起那枚千葉菊玉佩,神色複雜:“何人送的?”
這時夏立武跪於大殿,低聲說:“是八皇子拖了臣帶來的,說是以前見皇上日日帶著,後來聽聞不小心被十三皇子弄碎了,便到處尋找青玉製作千葉菊玉佩。”
青玉產於梧州,但看皇上手裏麵拿的那枚玉佩,恐是青玉中極其難見的。
皇上果然動容:“也算他還有孝心。”
夏立武馬上接口:“八皇子雖然一時欺瞞的皇上但也是為求自保,望皇上念著皇子他的一片孝心,原諒了他。”
皇上頓了頓,隨即揮了揮手:“罷了罷了,朕也不想與他計較,讓他好好在襄隆府待著吧。”口上是原諒了,可是恢複他入朝的意思沒有絲毫。
也是,皇上好不容易把這個心計深沉的九皇子送走了,那裏還能讓他輕易回來。即便他煞費苦心的做了千葉菊玉佩給皇上,即便那是曾經姑母贈與皇上的玉佩,皇上不是昏君,不會因為一枚玉佩改變主意。
夏立武知意忙的點頭回了席位,七皇子帶著譏諷的意味看著他,八弟你莫不是還不懂,你已經輸的一敗塗地,沒有任何回轉的餘地了,垂死掙紮,惹人譏笑。
皇上不合時宜的對著籽聽說了句:“如今老八老七老六都有了孩子,寒兒可要努力。”
這時,雷打不動的隕寒終於有了一絲尷尬,籽聽依舊笑顏如花:“兒臣知道。”皇上滿意的笑著,眾人不解的看著籽聽那波瀾不驚的臉色,這種話對於她好似隻是一句家常話般,擊不起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