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看便是兩月之久,期間老頭一次也沒有過來打擾他,待他意猶未盡地放下手中記載土係修士修煉感悟的玉簡,他的修為,已經從築基二級到了築基四級。
這其實不算誇張,雖然他修煉使用的是中丹田,但有些修煉技巧還是和下丹田共通的,他先前悶頭苦腦地靠著自己的領悟修煉,又怎麼比得上結合了他人的智慧結晶。不過他頓悟之後的修煉,卻不會再像今時今日這般的迅速。
他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重新抱起還在睡覺的小九以後,總覺得,小九輕了些,嗯,好像還小了些。
算了,先回去見了楚空寒再說。他滿意地回頭看了看身後的書架,想必他看了這麼多書了,楚空寒的五行根基也修複得差不多了。
他抱著小九越過重重書架,不經意間回眸卻瞥見書架的縫隙間交錯出一個熟人的身影,他想也不想,轉身就往那個方向走去,打算和他打個招呼。
不過走進了才發現,那個角落裏並不是隻有秦風醉,哦不是,秦卓埜,居然還有那個總是攔著他要靈石的灰衣老者,兩人正在情緒激動地說著什麼,並沒有發現關止的靠近,不過關止也聽不到他們的聲音,顯然,他們已經提前布好了結界。
盡管秦卓埜一直否認,但關止覺得他和秦風醉就是一個人,更何況上次和楚空寒說起的時候,他也沒有否認,此時見到兩人談個話還要布個結界,心中就好像被小貓的爪子百般抓撓,忍了半天,終於還是下定決心,抱著小九一步一挪地靠了過去。
他擔心被發現,並不敢走得太近,隻在將將能聽到兩人談話的時候就停下了腳步,然後輕手輕腳地拿起一塊玉簡,支起了耳朵。
“……如今秦家盡番被滅,餘留下的血脈不過你我二人,難道三叔還不肯認我麼?”秦卓埜的聲音低沉,連關止都能聽出來他語氣裏的不可置信。
灰衣老者卻是毫不在意:“我說過了,我不是秦家的血脈,也不是你的三叔,你認錯人了。”
這戲碼,聽著有些熟悉啊。本來打算聽兩句就走的關止,腳底似乎粘了膠,覺得一步也邁不動了。
“三叔,我現在已是秦家的家主,”秦卓埜說著。拉高衣袖,露出手臂上的一塊青色楓葉來,“如果我對你動用秦家的血咒,你是抵抗不了的。”
想起曾經體驗過一次的血咒的可怕,灰衣老者不自覺地抖了抖胡子,沉吟良久,終於歎了一口氣:“卓兒,你是秦家年輕一輩裏祖父最喜歡的,難道你還看不明白,要滅秦家的,並不是所謂的上官家,而是禹國皇族,他們已經容不下秦家,所謂的叛國,不過是個借口罷了。”
“可若是沒有上官家遞上的這把刀,那些無能的皇族,便是想動我秦家,也要思量一二,三叔,秦家的滅族之恨,我斷不會就此放下。”
“你……罷了,既然勸你不動,我也不會多說什麼,當初祖父將我從秦家族譜上除名,我已算不得秦家子弟了,隻是你叩心自問,你這樣飛蛾撲火的行徑,到底是為了報秦家的血海深仇,還是對上官家那小子的背叛放不下。”
秦卓埜一震,強自按捺心神,說道:“三叔,你身體內流的血是改變不了的,而我秦家的人,不能白死,你再想一想,我再來找你。”說著,他似乎在逃避什麼,倉促地轉頭,急匆匆地往外走去。
關止掙紮著掙紮著就聽到了結局,他離二人太近,此時離開已經來不及了,隻能裝作認真看書的模樣,等秦卓埜從不遠處的一側匆匆而走,才鬆口氣抬起頭來。
“你在幹什麼?”沙啞的聲音不期然地在背後響起,關止嚇得一抖,玉簡從手中脫落,眼見就要落地之時,從斜地裏插出一隻幹枯的手來,將它穩穩接住。
“你在幹什麼?”灰衣老者將玉簡放好,重又問了一遍。
“在……看,看書啊,在這裏除了看書還能幹什麼。”關止故作輕鬆。
“哦,看的什麼書?”
“是那個,那個……”關止眼珠子骨碌碌左右亂轉,就是不肯看灰衣老者,“妖獸種類大全,對,就是這個。”
灰衣老者看著他不說話,就在關止被看得背後發毛,猶豫著要不要三假七真地招了的時候,才聽到讓他如釋重負的沙啞聲音:“你悟性不錯,在一樓呆了不過兩個月,居然也能進階兩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