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身體才十四歲,剛來初潮,季母狠狠的鬆了口氣,小丫頭片子總算長大了。她分分鍾的開始張羅起換親的事,眼瞅著大兒都快二十一了,這年紀的小夥孩子都會喊爹撒著歡的到處跑,要不是家裏窮,大兒也不至於耽擱到這時候,現在想想,虧的她後頭生的是兩個丫頭,大兒和二兒好歹還能成親,可後頭還有三兒和四兒呢,可怎的辦才好!
原主喜歡村裏的一個小夥,那小夥也喜歡她,可男孩家裏沒有女兒,並且他母親說,要想嫁給男孩,必須得準備和聘禮同價值的嫁妝。季母肯定不會同意,原主以死相逼,沒想到,這一撞就真的死了,季歌莫名其妙的鳩占鵲巢活了過來。還沒來的及搞清狀況,就被匆匆忙忙的換了親。
清岩洞是個貧苦窮困的深山溝,而劉家是最苦最窮的幾家之一。成親原是一生中的大喜事,可劉家卻冷冷清清,並沒有擺酒桌邀請親戚鄰居吃飯。
這是有原由的,四年前劉父患了病,家裏攢的三畝田,被陸續賣掉,緊接著是值錢的物件,掏空了整個家,卻仍沒有治好劉父。劉父死後,劉母一下子就垮掉了,沒了那股子毅力撐著,積勞成疾,家裏實在拿不出銀錢給她治病,沒多久劉母也去了,獨留下六個孩子,幸好劉家大兒滿了十五,也算是成年人了,稚嫩的肩膀撐起了搖搖欲墜的家。
沒田沒地還沒錢,整個劉家就靠著劉大郎,吃了上頓沒下頓,哪來的餘力擺酒桌,這大喜的日子自然就冷清了,跟平日裏沒什麼兩樣。
太陽落山,天色還很光亮,季歌想著該準備晚飯,便起了身往屋外走。
劉大郎正在屋前的空地裏砍柴,餘光瞄見季歌從屋裏走出來,他忙擱了手裏的活,起身看向她,訥訥的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我想著該準備晚飯了。”季歌看了他一眼,飛快的低下頭,細聲細氣的說著。
劉大郎虛二十歲,身量還算可以,約摸著有一米七六,瘦瘦的,五官端正,輪廓偏陽剛硬氣,膚色是深深的古桐色,乍一看不怎麼樣,多瞧幾眼便覺的這小夥耐看。
“啊。”劉大郎像是沒反應過來似的,緊張的撓了撓頭,咧嘴想笑,不知想到了什麼,笑了一半又沒笑了,他看著季歌,很認真的看著她,眼裏有著歉意。“媳,媳婦,二郎不著家吃飯。”
劉二郎剛滿十三歲,也是個很懂事的孩子,小身板有了些力氣,便四處尋些活做,誰家需要幫把手,他都去沒錢也行給口飯就好,那些活計可不輕鬆,都是些累活苦力活,他下午去了花伯家,幫著挑糞,管一頓晚飯。
季歌點點頭。“我曉得了。”說著快步進了廚房。
她也是在農家長大的,一些瑣碎事都會,而且動作還挺麻利。沒多久,便張羅好了兩個菜。“可以吃飯了。”
劉大郎進了廚房,洗了把臉,輕輕鬆鬆的搬起飯桌放到屋前的空地,季歌跟在身後,手裏拿著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