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救人(修)(1 / 2)

天蒙蒙亮,街上一片寂靜。“咿咿呀呀”,富貴酒樓大門四開,準備做生意了。店主兼小二——文成打著哈欠,揉下眼,望了望天,咕噥一句:“今兒起太早了,還霧蒙蒙的!”轉身,往店裏走去。

邁開步子,突然,發現右腳怎麼都動不了。不敢往下看,隻略微一感受,好像有個東西緊緊掐著腳脖子。文成嚇得緊閉雙眼,瞌睡蟲全驚沒了。手死死扒住門框,使勁拽右腿,卻未有分毫移動。陣陣霧氣飄進來,讓人更是毛骨悚然。雙手合十,文嘴裏不受控製地開始念叨:“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

“我……咳咳……”好像有人在說話,斷斷續續。

文成緩緩睜開眼,一看,三魂差點嚇沒,大叫一聲“鬼啊!”跌坐在地,身子拚命往後縮。

隻見那個渾身鮮血的“鬼”掙紮著抬起頭,雙眼直直盯住文成:“救我……”話沒說完,便倒在一旁,手裏還緊緊握著把劍。

雖說滿臉血汙,可從聲音、體型,依稀能辨認出是個年輕女子。剛剛那一眼對視,文成清晰地感受到了她對生的渴望,卻不失尊嚴,倔強與堅毅,讓人有些動容。

文成屈腿往後挪了一下,心中糾結萬分:一個命在旦夕之人向你求救,怎麼辦?文成一貫不喜多事,因著自身某些特殊緣由,也不願與人接觸過深。換而言之,他是個“膽小怕事”之人。扶著門,站起身,再往門檻處瞧一眼:粗粗打量,此人即那種喜歡打打殺殺的江湖人士。一個搞不好,那是能引來殺生之禍的。文成暗暗告誡自己。

可是現在,非同尋常,人命關天的大事。腦中轉了幾下,文成覺著不能再做耽擱,當機立斷,關了店門。半扶半拖,把傷者安頓至臥室,即刻馬不停蹄,向城東醫館一路小跑去……

遠房堂妹外地尋親至九星鎮,自陡峭的西山過,一不小心,失足跌落,差點殞命。一番說辭,也算糊弄過去了。

實話說,這刀劍傷和碎石劃傷還是有所不同的,但是人大夫也犯不著跟他計較,事不關己,兩麵打哈哈。大夫開好藥,便要離開,留下囑咐:“皮外傷嚴重,需靜養……”

就這樣,富貴酒樓門外掛了牌,休業兩日。待第三日下午,酒樓才開了門,附近幾家店主、路過的熟客紛紛過來問候:向來勤勞肯幹、常年無休的小文老板這是出了何事?

其實吧,除了青了一隻眼眶,別無異樣。文成裝個頭痛發熱,說句腳滑摔跤,這事也就過去了……

富貴酒樓,說是酒樓,其實,就是個小酒館。要說文成這小酒館,在九星鎮,開起來不過兩三年的事兒。店主文成,雖說年輕,但吃苦耐勞,待人熱忱,做生意童叟無欺,時不時的還送幾個小吃、免幾錢零碎。人長得又俊俏,深得附近鄰裏的喜歡。

閑暇無事的老少爺們,就喜歡來這喝幾口小酒、吹吹牛。幾日不見人影,確實有不少人擔心文成。

打了照麵,見了文成沒事,便又熟絡的點幾個小菜,喝了起來。整個店裏不過六七張桌子,不大一會兒,便坐滿了。文成趕緊喚了個熟悉的常客,請他去叫店裏雇的廚子來燒菜,都是附近的住家,熟得很。這邊,自己先招呼起來:“感謝各位的關心與捧場,大夥兒今日的第一碗酒,我文成請了!”說著,搬起酒壇,擺好碗,一一倒了起來,引起一片叫好聲……

與此同時,酒館連通的後院,臥室內,受傷的那女子正思緒淩亂。掙紮著,想坐起身來,卻渾身無力:“我這是在哪?剛才那人是誰?我……我又是誰?”

“嘶……”,女子眉頭緊鎖,伸手摸摸後腦勺,那裏隱隱作痛,讓她的思緒無法集中。糾結地思索,卻無濟於事,半炷香不到,又昏睡過去……

“張大爺,這是您的酒!拿好啊!您老慢走哈!”從酒甕打好一壺酒,遞給客人,再目送他離開後,已是月上柳梢頭。

櫃台上,“劈裏啪啦”,算盤一頓亂響,文成算了算賬。今日人多,客人呆的時間又長。賺了不少,心情不是小好,是大好。暗喜:果然,雇個廚子就夠了,賬房、小二,都自己幹,才能掙著錢。累了點,但一想到那白花花的銀子,就渾身舒坦。

“好好回去睡一覺嘍!”文成伸個懶腰,熄了油燈,慢慢向後院踱去。手剛碰到門,燙了似的,一下縮回,一拍腦袋:“差點忘了,這裏還有個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