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紫幽噎了噎,冷笑道:“白掌門至今都沒一個雙修道侶,誰知道是什麼原因。”
“你想知道原因?”白緋雪仰躺在靈獸背上,銀色暗紋的白袍逶迤在地,如流雲一般傾瀉。
“不想。”孟紫幽直接拒絕,繼續著準備下一爐的材料。
要說幾天前她還是被逼迫著煉丹,現在純粹是煉上了興致,完全是那挑釁的倔勁兒在作祟,不能成功,偏偏越想要成功。
白緋雪看著她毫無章法的利索動作,還有一地浪費的材料,唇角不由一抽。
“小孟啊小孟,你還真能敗家。”
孟紫幽義正言辭道:“是你非要我煉的,也不教我怎麼煉,不能怪在我身上。”
“嗯……都怪本公子。”白緋雪溫柔的笑:“不過你不用再煉了,黎王現在已經不行了。”
“什麼就不行了?”孟紫幽的動作一頓,疑惑問道。
白緋雪偏頭睨著她,紅唇輕啟:“因為你的過失,黎王沒能服上丹藥,馬上就該斷氣了。”
孟紫幽:“……”
“小孟。”白緋雪幽幽一歎,頗有幾分憐寵:“你看你,惹出禍事來了吧?還連累了本公子。”
“你……”孟紫幽怒瞪了白緋雪一眼,卻沒了語言,一把丟掉手裏的靈植,疾步衝出房門。
她感覺自己身陷一個沼澤泥潭裏,到處都是隱藏著的陰謀,慕容墨,白緋雪,甚至是碧兒和翠兒……
對於修士來說,陰謀詭計是很簡單的,看得慣留著,看不慣除去,簡單暴力的殺戮。
可是這些凡人不同,更何況還是皇族的爭鬥,他們的野心比天還高,他們的謀略比海還深。
孟紫幽不
想摻合這些皇家爭鬥,隻是想救出褚黎而已,她和他有約在先,她不想失信於人。
東苑外,已經沒了那幾個有修為的暗衛,倒是多了不少身穿鎧甲的禁衛軍,將東苑嚴嚴實實的包圍起來。
孟紫幽尋到門外堅守的趙大鵬,用石子遠遠的擲過去,朝他打了個暗號,讓他過去。
趙大鵬見到孟紫幽,先是一愣,然後一驚,謊稱肚子疼,避開耳目跑到孟紫幽身邊。
“孟老弟,你怎麼還敢過來?快走吧,要是被別人看到,你就跑不了了!”
孟紫幽無辜問道:“為什麼跑不了?”
“唉!”趙大鵬很同情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白掌門特意給王爺煉的丹藥被你吃了,王爺現在命在旦夕,皇上和皇後雷霆大怒,他們就在裏麵!”
“……”孟紫幽唇角猛抽,果然被白緋雪陷害了!那個死變態!
孟紫幽告別趙大鵬,趙大鵬認為孟紫幽是逃命去了,可孟紫幽卻還藏在一邊,準備隱身進去一探究竟。
機會很快就來了,不過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白緋雪那死變態,孟紫幽狠狠的磨了磨牙,跟在了他的身後。
就在下人為他打開門,在他踏進去那一霎,忽然轉過頭,唇角勾著一絲似笑非笑,驚得孟紫幽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不會被發現了吧?怎麼可能?白緋雪不過是個元嬰修士……可楚雲飛也是元嬰修士啊?
好在白緋雪並未多做停留,孟紫幽穩住不安的心神,跟著他踏入了房門,這才鬆了口氣。
房間裏一如既往的昏暗,跪滿了一地的禦醫和下人,那嫋嫋的香爐還是燃著清涼的氣息。
孟紫幽屏住呼吸,不由朝白緋雪看去,卻見他並未有任何遮掩,在皇上和皇後的邀請下,坐在了床榻邊上。
“白掌門,我兒還有救麼?”年過五旬的皇後,穿著端莊的鳳服,卻已經有了斑白的頭發。
“皇後你別急,先讓白掌門替老九看一看。”皇上還算硬朗,輕聲勸道。
皇後此生就孕育了兩個皇子,一個太子,一個褚黎,太子才走,現在褚黎又命懸一線。
皇後禁不住悲哀,哽咽道:“臣妾能不急麼?臣妾此生求神信佛,並未作孽,為何我的皇兒要相繼離去……”
皇上臉色也帶上了一絲憂傷,拍了拍皇後的手,握住,給予她無聲的安慰。
皇後看著這雙久違二十餘年的手,心裏更是酸楚,一時忍不住,抽了回去。
皇上見皇後還是這樣,不由臉色頓時鐵青,卻礙於此時形勢不對,隻得作罷,不再理會曾在年少時,相濡以沫的患難妻子。
他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白緋雪的身上,而白緋雪,卻隻是遠遠的看了看褚黎的臉色,便搖頭道:“已經病入膏肓,藥石無醫。”
“什麼?!”皇後麵色煞白,跌跌撞撞的撲到床榻邊,抱住暈睡裏的褚黎哭泣,再也顧不得她皇後的威儀。
“黎兒,我的皇兒,你快睜開眼睛看看母後啊,你們怎麼忍心,丟下母後一個人……”
皇後哭得肝腸寸斷,好似褚黎現在已經斷氣了似的,一屋子的下人都跟著哭了起來。
孟紫幽瞅了一眼跪離床榻最近的碧兒和翠兒,兩個丫頭都在抹淚,可兩個人都沒什麼傷心的表情,包括翠兒。
孟紫幽替褚黎心酸了一把,慢慢的穿梭過人群,悄悄捏開褚黎的嘴,飛速塞進一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