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山此時站在32層百通大廈的樓頂,他慢慢的把自己的雙腳移動到了樓頂的邊沿,看著樓下車水馬龍川流不息,此時已近黃昏,所以在昏暗的地方微微的閃爍著一些零星點點的燈火,他緊緊的閉上了自己的雙眼,微風帶著冷氣從他的額頭擦過,他確渾然不知,內心裏麵隻回蕩著一個聲音:“傑,我殺了他,現在也已經了無牽掛了,等等我就去陪你,以後我就不用在忍受那種失去你的煎熬和痛苦了。”
是的,在上一個月的此時他的奶奶去世了,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也離開他了,這一個月的時間他把奶奶的喪事辦完以後便再無牽掛了,所以今天他殺了一個人。
原本他就是一個沒有父母的孩子,從小和奶奶一起長大,憑借著奶奶每日去撿破爛換來的錢供給著他讀大學。在上大學的第一天,他依然曆曆在目的記得自己和筱傑相遇的情景,她身材高挑,長發飄飄,雙目純淨的像是毫無汙染過的水,清澈見底,每次一言一笑都露出一嘴漂亮而整潔的白牙,如同白玉一般閃著光亮,聽筱傑說話一拘一笑都是那麼的動人。
那一天她不小心被汽車劃破大腿,鮮血汩汩的往外冒著,筱傑登時嚇得花容失色,淚水順著臉頰傾泄出來,也就是在此時張青山搶過來一隻手抱著她的v∵,背,一隻手勾著她潔白的長腿,一路朝著醫務室跑去,就這般一個是那麼拚命的跑著,一個是那麼呆呆的看著,聽著他胸口鼓噪的熱氣從嘴裏散發出來,她的心不停的在顫抖,抱著她的這個男孩不知不覺中給了她一股無名的安全感。
也就是因為這樣的一個開始,他們便慢慢的相愛了,數年過去,大學畢業,他們開始在一起生活,張青山在一家醫院做了一名中醫,而筱傑原本學的是西醫,但是她好像並不喜歡醫生這樣的行業,為了掙多些錢,她開始去影視公司做一些外聯(商務)的工作,張青山極度的不喜歡她做這樣的事情,每日出入燈紅酒綠的場所陪那些豬頭肥耳,心思狡詐的有錢人喝酒,跳舞,唱歌,為的就是多簽一份合同,有幾次筱傑喝的酩酊大醉回到家裏,然後趴在馬桶上麵吐得胃酸都快出來了,張青山的心宛若刀割一樣,他不想再讓自己的女人去做這樣的工作,但是每次說出自己極不情願的理由以後又被筱傑反駁的張目結舌,啞口無言。
一直到了某一天晚上筱傑因為陪客戶吃飯喝酒沒有回家,張青山看著滴答滴答的鍾表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淩晨兩點,於是心焦如焚的他給筱傑打電話,嘟嘟嘟···電話通了,對麵傳來了一個男人厚重的聲音,他說她睡了,問他是誰。
那一刻張青山的腦袋像是被雷劈了一樣,癡呆呆的聽著對麵的聲音,癡呆呆的想著這是怎麼回事,是她背叛了自己。他問自己是誰,顯然筱傑好像隱瞞了什麼,要不然電話對麵的男人怎麼不知道她還有一個男朋友,他突然大聲的謾罵對麵的男人,接著電話掛了,關機了,那一日他帶著一顆不安的心滿大上海的找她,直到第二天下午五點的時候,她回來了。
她好像並不知道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依然那麼天真爛漫的笑著,依然給他把飯做好放到餐桌上麵擺好了碗筷等著他吃飯,依然和往常一樣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的一樣。
在張青山的心裏開始給她釘上了背叛者的烙印,他沒有吃她做的飯,隻是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悄悄的收拾了行李,是的,他可不稀罕什麼不純真的愛情,他要的是一份純真,而這幾年來兩人相知相守的日子終究好像抵不過金錢和名利。這個女人變心了,變得可怕,原本眸子裏麵釋放出來的純潔現在都變成了可以腐蝕人心的壞水,這也許就是近朱赤近墨者黑吧!
第二天張青山悄悄的離開了筱傑,晚上他便聽到了一個可怕的噩耗,筱傑出車禍了,為了找到他,她也是心急如焚的滿大上海的找著他,每一個巷子,每一個碼頭,每一道步行街,她恨不得自己的可以多分身幾個人出來,也正是因為這樣的焦急,不安和恐懼,她怕再也見不到他了,所以盡忘了路上急速行駛的汽車,終於香魂歸土。
張青山跑到了筱傑的出事地點,此時警察拉起的警戒線外站滿了人,筱傑的媽媽抱著她的身體哭的滔天動地,青山的心如同刀絞的一般,兩行淚水再也無法克製的向外傾斜,這時他的眼睛一亮,看到了筱傑的左手旁寫了三個字,血液變得凝固了,但是那三個字確是那麼的血紅,血紅,紅的讓他有些刺眼,紅的讓他心驚肉跳。
“原諒我!”
在筱傑將要死去的那一刻,居然寫的是“原諒我。”可見她是多麼的愛自己,多麼的希望自己的原諒,張青山似乎明白了什麼,再也無法克製自己的心情,他趴在地上摸著筱傑冰冷的腳丫子,痛苦的哭了起來,他們在一起生活的一幕幕的情景宛若幻燈片一樣在他的腦海閃過又閃失,自己原本沒有父母疼愛,從第一天認識筱傑以後,筱傑便在無形之中扮演起了母親,姐姐的角色,因為她愛他,所以總是那麼無私的任勞任怨的愛著他。
最後青山通過筱傑的好姐妹終於調查清楚了,原來那一日晚上筱傑被一個叫白銅的大老板**了,而筱傑知道這個大老板在這一帶極具勢力,所以便是忍不吞聲沒有報警,而張青山又以為是她背叛了自己,原來這一切的根源都是大惡人白銅和自己的胸懷狹隘造成的。
白銅的勢力極大,家中資產上億,一直都有數名保鏢護衛,所以想要殺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為了殺他青山在不斷提高醫術的情況下,想盡一切辦法和白銅家的人接觸,慢慢的十年過去了,他成了白銅的專人醫生,深受白銅的信任,在奶奶去世的一個月以後的今天,他以幫他看病的名義給他喂了一些毒藥,他便一命嗚呼了,他原本不想等十年,但是他又不能讓奶奶白發人送黑發人,現在的他可真是了無牽掛了。
此時他站在樓頂,頓然覺得一切都超然了,唯有筱傑成了他的一塊了不去抹不平的心結,是自己的無知缺乏男子氣概,是自己的幼稚和她負氣出走,是自己的不信任讓她忍辱偷生,是自己的包容少了讓她身心疲憊,是自己的沒有好好的保護好自己心愛的筱傑。十年了,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她,十年了他度日如年,確又早盼著快快解脫,十年了,他再也沒有動過別的女人的心思,因為在他最脆弱的時候唯有筱傑陪伴他走過大學時光,給了他無盡的慈愛和包容,他的腦海依稀的記著她做好了飯菜以後,又把碗筷擺好,然後滿臉笑容的迎著他來吃飯,那是多麼的溫暖和歡喜時光。
“筱傑我來了,如果還有來生的話,我一定好好來愛你噢!”他的內心深處發出最真誠的懺悔。
他張開雙臂縱身一躍,緩緩的躍入了樓頂稀薄的空氣,頓然覺得一切都輕了,身體輕了,心也輕了,呼吸也輕了,他渾然不知他的速度越來越快,風聲簌簌的從耳邊掃過,轉瞬那厚重的身體離地麵越來越近,從32層到底層不過1分25秒的時間,最後聽得轟隆一聲巨響,接著就是骨頭齊聲斷裂發出格格響動,鮮血宛若泉湧順著他扭曲的臉上七個形狀各異的洞孔流了出來,慢慢的朝著四周散了出去,最後一大灘的血紅那麼的幹裂凝固,周遭也同時發出可怖的叫聲:“跳樓了,死人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
“太好了,這個人還活著!”一個清脆的女子發出的聲音在張青山的耳朵響起。
“大姐,你有什麼想法嗎?”又一個溫柔的聲音。
“把他帶走,聽說那冰火麒麟喜歡吃活物,正好讓他來做餌食,我們好待機擊殺那冰火麒麟。”一個冰冷冷的聲音說道,這聲音裏麵帶著一些歡喜。
張青山猛的恢複了意識,這是什麼情況,自己不是已經跳樓了,怎麼聽到這些女人的聲音了,什麼冰火麒麟,什麼餌食,聽得這些人的話語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難道這是地獄自己被女夜叉抓走了。他想睜開眼睛,可是這眼睛好像又不是自己的,死活都睜不開,隻是覺得自己被一隻手抓著衣服快速的在空中漂浮著向前移動,看來真是進了地府了自己的身體沒有重力了,這不是靈魂出竅嗎?可是外麵寒風颼颼的,張青山感覺到了身體的一絲絲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