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進宮奪位,囚禁天子(3 / 3)

看到他渾身是血的倒在我眼前,看著王瑾將他踩在腳下狂妄的大笑,看到國破家亡人間煉獄。所以花煜容不敢睡,雖然他堅信邪不壓正,但是誰也無法保證這場奪位風波的結局是什麼。

“雪姨,其實我知道有一個地方可以進入皇宮,但是我不敢保證這條密道沒有被人發現。”沉吟了許久,花煜容還是決定將父皇的禁地告訴尹天雪。

那裏是他童年最美的記憶,記憶裏有溫婉賢淑的母親,有慈愛溫柔的父親,那時候,沒有江山,沒有皇位,他們一家三口在一起是何等快樂,他不願意讓人涉足那塊擁有他童年幸福的地方,就算是猶如母親般的雪姨也不行。

隻是如今……

“帶我去!隻要有希望我都要試一試。”花煜容的話讓尹天雪看到了希望,她幾乎有些急切的拉著花煜容的手,都不像她一貫的作風了。

“好!”

答應尹天雪後,他們四個人就出發,半個時辰之後來到小河邊。在月色下河水潺潺,騰起的薄霧如煙般飄渺,河岸邊柳絮低垂倒映婆娑,清風拂過纖柔的柳枝蹁躚起舞,激起漣漪千重。

這是世外仙境,讓人流連忘返;這是花煜容心中的夢,承載著童年的快樂與幸福。看著不遠處河岸邊的岩石,花煜容的眼神顯得有些癡迷,嘴角不由得漾開一絲淺笑,仿佛看到了昔年的母後與父皇。

“此地可以進入皇宮?”這裏確實距皇宮很緊,可是尹天雪並沒有看出什麼地方有暗道,但是花煜容說從此處能進入皇宮就一定能,因為他從未說過謊話。

“嗯!”很認真的點頭,花煜容說:“父皇特意修建了暗道,連接著皇宮和這裏,一會我們隻需要通過前麵的迷障就可以進入皇宮。隻是,雪姨,皇宮內未必沒有埋伏,我們貿然進去會打草驚蛇的。”

花煜容的顧慮不無道理,尹天雪也不會蠢到直接從這裏進入皇宮,沒有人發現也就算了,一旦被發現全盤的計劃就會被打亂。

隻是話雖如此,如今到了這一步讓尹天雪別進去她會不甘心的。她真的很想見花聖白,不僅隻是確定他的安全,而是發自內心的想他。

“主子,奴婢覺得太子殿下說的極是,若是貿然進去被發現了,不僅陷陛下於不利,我們還會自投羅網。如今能做的就是靜觀其變,等援軍到來。”

跟隨主子身邊多年,尹天雪的穩重千萍學了個十成十。她能體會尹天雪此刻的心情,所以才不主張由密道進入皇宮,他們現在不能自亂陣腳,必須保持百分百的冷靜。

“主子,我們確實不可妄動。”連依姍都看破了個中要害,出言提醒尹天雪。

要想險中求勝,就必須處事不驚。現在尹天雪的心亂了,他們隨時都可能陷入危險之中。如果尹天雪不幸落入王瑾手中,他以尹天雪作為要挾,花聖白又如此愛她,或許真的會為了她放棄江山。到了那個地步,就真的是回天乏術了。

“你們說的我都清楚,可是……”要做到卻很難。

尹天雪不是神,也有七情六欲,會焦慮難安也痛徹心扉。為了大局‘犧牲小我成全大我’的道理,從小就灌輸在她的心裏。

此刻,她也很想為了全局忽略自己的感受,但是這種情緒無時無刻不在控製著她的心,讓她舉棋不定,變得連自己都快不認識自己了。

尹天雪不再說話,花煜容也沒有說隻是靜靜的看著她,一時間四個人都陷入了沉默,隻有流水聲在空氣裏蔓延。

月上中天,猶如一個玉盤,不知不覺裏又是一個十五。

忽然,從遠處飄來一陣斷斷續續的笛聲,時而婉轉時而低啞,猶如涓涓流水又似娟娟柔情,刻入人心依眷綿延。樂由心生,尹天雪能聽出笛聲中所蘊含的情感,有淚氤氳了雙眸。

將相思尋梅琴拿出來,尹天雪席地而坐,將琴橫臥在腿上,纖細的十指撥動幺弦樂聲乍起,和著笛聲在清冷的空氣中融為一體。

琴聲、笛聲猶如天籟,將彼此間的情誼訴說的淋淋盡致。此時雖然無法見麵,卻又心靈相通,相濡與沫的感情,一聲一聲融入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碧落穹蒼明月懸,相思尋梅兩相憶。琴瑟和鳴鴛鴦契,此情娟娟長相惜。

東菱國,聖曆七年,八月。

丞相王瑾叛上作亂,囚帝於承乾殿,試圖取而代之。同年九月欽差大臣白介,率領新野城十萬大軍抵達京師,與皇貴妃尹天雪,太子殿下花煜容會師京華。

叛軍節節敗退,隻是死守皇宮,為了皇上的安危,大軍駐紮在京城外三裏的梅裏坡。臨窗的軟榻上,端放著一張矮幾,矮幾上是一張星羅密布的棋盤。尹天雪就坐在榻上,白衣翩遷絕代風華。看著棋盤上的殘局,她左手執白子右手執黑子,自己與自己對弈。

她神情自若淡然如水,卻急壞了身邊的夏樂樂。在尹天雪落下一枚黑子後,夏樂樂終於按捺不住,湊到尹天雪的麵前。

“美人娘親,自己和自己下棋有什麼意思?我們已經在這裏守了三天了,何時才攻進去?我們現在可是兵強馬壯,老百姓又極為擁戴我們,我們何不乘勝追擊直接殺進皇宮,宰了王瑾那隻老狐狸。”

“不急不急。”擺擺手尹天雪說的很淡然,左手中的白子落在棋盤上,原本被困圍穀的白子忽然突圍而出,掌管了整局的局勢。笑不由漫過嘴角“走這一步確實沒錯。”

尹天雪前後兩句毫無關聯,夏樂樂聽得雲裏霧裏,轉了一半天才轉過彎來。

乖乖!還以為美人娘親是在回答我的問題,原來是說她的棋局。她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啊!

夏樂樂幼小的自尊心受創,頭也隨著塔拉下去,像極了受委屈的貓兒,惹得尹天雪“噗哧”一聲笑出來。

“小丫頭,戰場如棋局,你看我這盤棋究竟誰輸誰贏?”

尹天雪的聲音很好聽,很輕柔,猶如春風拂過冰封的原野,瞬間萬物複蘇。夏樂樂再次湊過頭去,開始分析這盤棋局的局勢。

“依我看,這盤棋白子贏定了,黑子雖然強悍卻不如白子巧妙,所以黑子必敗。等等……”忽然間想到了什麼,夏樂樂急忙抬頭看向尹天雪,見她輕輕地點頭,夏樂樂也隨著她笑了起來。“美人娘親,你真厲害不愧是太傅大人,女中諸葛。你的這一盤棋下的真精妙!”

棋盤之上黑子是王瑾,白子是尹天雪,起初白子處處受製不敢輕舉妄動,隻能零散分布任人宰割。後來分散開來的白子連成一氣,裏應外合將黑子徹底瓦解,就算黑子想做臨死掙紮也是枉然,並不能扭轉全局,等待黑子的結果隻有一個,就是被白子全數並吞。所以說用不了多久,尹天雪的人就會和她裏應外合,將王瑾那隻老狐狸徹底鏟除。

日落西陲,一切都在尹天雪的掌握中,當白介走入室內的時候,尹天雪手中的白子落下,全局完結。黑子徹底被俘潰不成軍。

“主子,永順門開了,為我軍開門的是宮昊卿大人。”

“我知道了,我們進宮吧!”加深嘴角的笑,尹天雪率先離去,白介緊隨其後向皇宮走去。

禁宮內滿是蕭殺之氣,王瑾被逼到承乾殿,他已經是強弩之末不足為患,他的皇帝夢徹底碎了。看著緊閉的門扉,他一手握著匕首抵在花聖白的脖頸上,一手緊緊的牽製住花聖白的肩膀,隻要有人闖進來他就拉著花聖白陪葬。

“愛卿,你此刻放開朕,朕還能保住你伏誅之後不為難你的族人。叛上作亂,逼宮奪位,可是滅九族的大罪。朕知道這件事愛卿也是受人蠱惑,愛卿一時失足朕能理解。”慵懶的靠在榻上,花聖白說的不徐不緩,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抬起來一下。

自從被囚禁在宮中,他每天都要被逼服散功粉,讓他失去內力,並且四肢癱軟一絲氣力也提不起來。他便隻能審時度勢,表麵上任由王瑾把持朝政,蒙蔽天下蒼生。實際上悄悄讓親信,將他被囚禁的消息放出去,並且暗中聯絡宮昊卿,才能與尹天雪裏因外合攻入皇宮。

“你閉嘴,你現在說什麼我都不會相信你的。成者為王敗者為寇,我輸了就不怕下黃泉。不過我死也要拉著你做墊背,咱們黃泉路上好作伴。”王瑾手中的匕首往前送了一分,在花聖白的脖頸上留下一條鮮紅的血痕。

他的聲音顫抖,以往的理智早已無影無蹤。他現在窮途末路什麼都做得出來,花聖白說的沒錯,他犯得是誅滅九族的大罪,就算他放了花聖白,花聖白也不會放過他的族人,與其那樣,為何不拉他一起下地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