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李牧辰,大衛在內的現場所有人,都希望自己是第一個看到世紀之玉的人。
在切割師緩緩提起砂刀時,大家夥都屏住了呼吸,心跳也仿佛已經停止,唯有血液在沸騰,腦海中騰起了一副這樣的畫麵。
所有人都在歡呼雀躍,七手八腳的抬起吉米,高高的拋起,感謝他為大家創造了這千年才有幸目睹的一刻!
唯有一個人吊兒郎當的,叼著煙倚在旁邊一塊三角葫蘆頭的廢料上,雙手抱著膀子,哆嗦著右腿,滿臉都是老子輸了也不會給錢的痞氣。
這個人自然是李南方咯。
格拉芙忽然回頭看了他一眼,碧藍色的眸子裏,滿是別擔心,輸了我給他們錢就是的安慰。
這女子不但長的漂亮,還是個好心腸的,跟了大衛這毒販子,還真是明珠暗投,唉李南方有些感慨時,現場忽然響起了一陣風吹過水麵時,才會發出的聲音:“哇,草!”
“怎麼,怎麼會這樣?”
“玉呢,玉跑哪兒去了?”
這些聲音裏,帶著超乎意料的,失望。
切割師抬起了砂刀,砂刀下的原石心子,依舊是有些綠茵茵的石頭。
但綠茵茵的顏色,卻要比剛才那一刀切下去時,要淺了許多。
這就意識著,方才切割師切出來的那一刀,可能就是這塊原石含玉的心子了。
如果繼續切下去的話,綠茵茵的顏色就會越來越淡,恢複到原石本有的窗口狀態,就是看著裏麵會有玉,其實屁也沒有。
聽到驚奇聲後,格拉芙連忙回頭看向原石,愕然呆愣一下,又回頭看向李南方,長長鬆了口氣後,嫣然一笑。
不要總是對我溫柔的笑。
要不然我會受不了。
別逼我把你從好朋友被窩中搶過來。
那樣,你會讓我變成一個牲口李南方心裏默默的說著,躲開格拉芙的眸光,看向了吉米。
任何人,哪怕他鋼槍挺舉,即將直搗黃龍了,在看到吉米當前的樣子後,所有的激情也會瞬間變成憐憫,忍不住要抬手拍著老頭的後背,安慰他說,不就是賭石賭輸了嘛,別這樣好像死了老婆般的沮喪,勝敗乃兵家常事也。
李南方目光一轉,又看向了李牧辰。
李牧辰也在回頭看著他。
這女子戴著黑色禮帽,禮帽上還垂著黑紗,實在看不到她當前是什麼樣的臉色。
不過李南方卻能隱隱看到黑紗後的那雙眸子裏,貌似閃著很驚訝的光澤啊。
能夠當著上百人的麵,讓連大衛都得尊敬的美女,為自己而驚訝,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種榮幸。
如果把這種榮幸,轉換為崇拜呀,愛慕呀什麼的,李南方感覺就會更好些了。
大衛也看了過來,抬起雙手,輕輕鼓掌。
看這家夥的表現,應該是為了討好李老板,都顧不上給李牧辰留麵子了。
鼓掌的聲音不大,卻像驚雷那樣驚醒了發呆的吉米、切割師等人。
“不可能,不可能!怎麼會沒有露玉呢?決不可能!”
在灰色穀玩了一輩子原石的吉米,在殘酷的現實麵前,再也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居然學著女人那樣,衝切割師尖聲大叫:“傻了呀,你!切,繼續給我切!”
其實在灰色穀,最出色的采礦師,也不是每次賭石都能賭贏了。
十次裏,有三次能賭贏,就已經是個很高的概率了。
尤其吉米這樣的老采礦師,更應該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就算他為李牧辰賠了買石頭的三十萬美金,再加上輸給李南方的那十萬美金,情緒也不該像當前這樣失控。
吉米情緒失控,隻因他是在看到第四刀時,以為要切出一塊世紀之玉,他吉米的大名,就要從這一天開始後,名揚賭石業,照耀千古了。
都說是希望越大,失望也就是越大。
更何況當著老板,與上百人的麵呢?
吉米實在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在大吼切割師趕緊動手時,腦門上的青筋都崩起來了,這讓李南方很是為他擔心,忽然間血管崩裂,就此一命嗚呼了,那就是罪過了。
發呆的切割師,被吉米吼的打了個激靈,提起砂刀狠狠壓了下去。
呲,呲呲!
有火花從被侵水後才能切割的原石上,冒出來。
切割師也無法接受當前現實,要不然依著他豐富的切割經驗,絕不會這樣下刀的,完全就是外行初次摸刀,直接從原石正中開切了。
這要是裏麵有玉,肯定會被切壞了,賭石客輕饒不了他。
幸好原石內沒有玉。
一刀,就把比臉盆大點的原石,從最中間給分割成了兩半,心子依舊是泛著綠茵茵顏色的毛料。
也就是廢料!
切割師望著兩半石頭,苦笑了下看向吉米。
“肯定有玉的,都已經露玉了,怎麼會沒有呢?”
吉米好像瘋魔了那樣,不承認這是塊廢料,見切割師不再動開刀了,抬手就把他推到了一旁,自己拿刀開切。
呲,呲呲的砂刀急促轉動著,很快就把二分之一的毛料,切割成了四分之一,八分之一,十六分隻他還想再切時,兩個穿著一般,長相不起眼的男人走過來,一人抓住他一根胳膊,不顧他的掙紮,把他架到了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