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菜,西紅柿炒雞蛋、清炒山藥,涼拌萵苣,紅的如朝霞,白的如凝脂,綠的如翡翠,再加上金黃的炒蛋,四種顏色相互輝映下,哪怕是最沒胃口的人,也會忍不住吞咽口水。
更何況,還有噴香的小米粥,盤子裏放著二十多個紅撲撲的熟雞蛋。
“小姨,您請。”
李南方很狗腿的為嶽總拉開椅子,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現在他喊嶽總為小姨,倒是順嘴了。
嶽梓童看了他一眼,款款坐下,皺眉問道:“煮這麼多雞蛋幹嘛?”
“當然是吃啊。”
李南方拿起筷子,在餐桌上頓了下回答。
“這麼多,吃得了?”
“你以為,別人也像你吃飯不叫吃飯,是在喂鳥那個樣小姨,別生氣,大清早的生氣,管著一整天沒啥好運氣。”
“哼。”
嶽梓童輕哼一聲,拿起筷子架起一塊山藥,剛要放進嘴裏時忽然問道:“你沒有往菜裏吐口水吧?”
李南方皺了下眉頭,接著笑了:“小姨,您真聰明,這種事都能猜的出來。”
其實嶽梓童話剛出口,就有些後悔了。
她覺得,自己這句話很有褻瀆這廝忙活一早晨勞動的嫌疑,尤其是看到他眉頭皺了下後,竟然還有了負罪感,覺得也太對不起人家了。
不過她是不會道歉的,長輩嘛,就算說錯了什麼,為了自己的威嚴,也不能對晚輩道歉的,隻要能吃他做的飯,就是對他最大的獎勵了。
人渣做飯的手藝很不錯,比公司食堂那些腦滿腸肥的廚子可強多了,不過他吃飯的速度卻像餓死鬼投胎,還是豬投胎的。
正常人,能一頓早餐吃到足足十七八個熟雞蛋嗎?
幸好他還算有點自知之明,每盤菜隻動半截,絕不會像小雞拋食那樣拿筷子亂拋,真要那樣,嶽總的好心情肯定會喪失殆盡了。
嶽梓童總共喝了一碗稀粥,吃了一個熟雞蛋,外加十幾筷子菜,這與平常早餐相比起來,已經是食欲大開了。
很多時候,她都不吃早餐的。
嶽梓童把筷子放下,拿起餐紙動作優雅的擦了擦嘴角時,就看到李南方把她剩下的那些菜,都劃拉到了他的碗裏,再舀上一勺稀粥,端起來稀裏呼嚕的開吃。
“你、你吃我的剩飯?”
嶽梓童有些驚訝。
“我在餓了時,都曾經跟狗子搶食的。”
李南方頭也不抬的回答。
“你敢諷刺我是、是”
嶽梓童又怒了。
把最後一口菜也撥拉到自己嘴裏後,李南方放下碗搖了搖頭,淡淡地說:“沒那意思,就是實話實說。”
嶽梓童不說話了。
她能從李南方的眼神中,看出他確實沒有諷刺她的意思,僅僅是實話實說,或者說不想浪費一點食物。
“咳,對不起啊,是我誤會了。”
嶽梓童幹咳了一聲,很大度的賠禮道歉。
“沒啥。”
李南方笑嘻嘻的拿出一枚硬幣,放在掌心伸到了她麵前。
“什麼意思?”
嶽梓童黛眉微微皺起,問:“怎麼,這是跟我要買菜的錢?”
她家廚房冰箱內空蕩蕩的可以跑老鼠了,李南方做早餐所用的食材,當然是從外麵買回來的了。
買東西就得給錢,這沒啥可說的。
“嗨,三五十塊的小錢,我還沒有看在眼裏。再說你都讓我住在你家裏,又送我一身你穿過了不要的破衣服了,我怎麼好意思再向你要買菜錢?”
聽李南方這樣說後,嶽梓童很想拍案而起,質問他誰家穿過不要了的破衣服,連品牌吊牌都沒剪掉!
不過為了保持一個良好的心情,嶽總忍了:“那你給我看這一塊錢,什麼意思?”
“賭一下。”
“賭?賭什麼?”
“本著女士優先的原則,你可以選擇要字還是花,也可以由你來拋硬幣。輸了的要去刷鍋洗碗,贏家呢,則可以坐在沙發上翹著腿的裝大爺。”
李南方的解釋,簡單明了,通俗易懂。
嶽梓童咬了下嘴唇,沒想到他連刷鍋洗碗這種本該由他來幹的事,都用拋硬幣來解決果然是個人渣!
看嶽總臉色陰晴不定,隨時都是一副翻臉的樣子,李南方訕笑一聲:“嘿嘿,如果不同意就算了,不就是刷鍋洗碗嗎,也不是多大的事兒,我就吃點虧”
嶽梓童伸手就搶過硬幣,冷冷地說:“我會占你便宜?”
李南方沒說話,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我要字麵。”
嶽梓童說著,捏住硬幣拇指一彈,硬幣翻著個的跳了起來。
在兩隻眼睛的密切注視下,硬幣叮當一聲落在了餐桌上,來回哆嗦了幾下不動了。
李南方長鬆了一口氣,笑眯眯的站起來:“今天,我是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