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的咬牙,唐清荷使勁想要掙脫卻是徒勞,無奈自己看不清這個登徒子的臉,隻能抬眸望向四周向人群求救,誰知周圍的人都想是看熱鬧似的,視而不見。
“光天化日之下都這麼肆無忌憚,有本事你放開我!”
腰上的手摟著更緊,唐清荷氣急,隻能拖延時間等到星銳他們注意到這兒,她才能得救。
“不放,為夫永遠都不會放開娘子了……”
沙啞哽咽的聲音由唐清荷耳邊響起,在夢裏響了無數遍卻在夢醒後如煙般消失,唐清荷呆在那兒忘了反抗,瞪大的雙眼。
“怎麼了?嚇到你了?”
唐清荷的一動不動嚇到葉卿,鬆開對她的禁錮攬住她的纖腰,讓她與自己麵對麵,目光直直的凝視著心愛的女人,眼神傾注了太多的思念與不舍,看著她尖巧的下巴,飽滿的紅唇,小巧卻挺的鼻子,然後是她因為清瘦而更大的雙眸,對上她不敢置信的目光。
“我回來了,娘子……”
溫柔傾注了太多的感情的聲音終於讓失神的唐清荷回歸神,呆泄的伸出顫抖的雙手,輕輕地撫上她變得剛毅的俊臉,唇邊那抹若有似無的淺笑,曾經是他特有的標誌,如今,笑意更顯暖意,溫暖了她的心。
“葉卿,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夢?”
心愛的妻子帶著哭腔的聲音刺痛葉卿的心,眼眶濕潤,搖搖頭,將她擁進懷中緊緊地抱住,“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你遲到了,你說過一年就回來的,遲到了……”
再也抵製不了內心的情緒,唐清荷抱著他的頸項,將臉埋進他的胸膛,痛哭出聲。
“對不起,對不起……”
兩人忘我的相擁,周圍看好戲的人們也紛紛為這對苦情男女摯真的愛情鼓掌,此時此刻,唐清荷的心中已經容不下其他,她的男人,又回到她的身邊了,這才是最重要的。
“卿兒,都好了嗎?”
延書坊院子,王麗娟含淚望著久別的兒子,淚水不禁滑落,葉卿扶著母親的雙手‘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眼裏滿是愧疚跟傷痛。
“已經全好了,兒子對不起您,娘,卿兒讓您擔心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點點頭將兒子從地上扶起來,王麗娟回頭看向星銳,喜極而泣,拭去淚水後從他的手上接過小孫女剪秋,“卿兒,這是秋兒,你的女兒。”
葉卿紅著眼眶看著正含著手指吸允的小娃娃,伸手忍不住的在她胖乎乎的小臉上捏了捏,惹得小娃娃不滿的晃著小腦袋,為人父的喜悅將葉卿淹沒,笑著朝寶寶伸出手,“秋兒,爹爹抱,來……”
他的慈愛溫柔沒能迷惑小娃娃,沒有給他麵子朝她伸出手,反倒是將手指吸允得‘啵啵’直響,惹得眾人一陣好笑。
尷尬的收回手,葉卿難得吃癟,第一次有女性不為他的魅力迷惑,回頭,將注意力放在正趴在妻子懷中抱著她的手的兒子,心瞬間被此時的甜蜜漲得滿滿的,多少個日日夜夜他都幻想著有天能看到這樣的畫麵,老天爺待他不薄,雖然經曆了苦難,苦難之後卻是一片光芒。
“軒兒,爹爹,那是爹爹。”
唐清荷低頭將下巴抵在兒子的小腦袋上柔聲說著,可是母親溫柔的聲音卻像是催眠曲般,原本就昏昏欲睡的葉靖軒眼皮越來越沉,竟然在唐清荷的懷中打起盹來。
葉卿無語,沒想到自己這麼不得孩子中意,在女兒的麵前她比不上手指頭來的美味,在兒子那兒又比不過周公,真是失敗。
唐清荷見丈夫一張臉憋屈著,低聲揚笑,輕輕地晃著兒子,然後將能在瞬間進入熟睡狀態的兒子交到善解人意的星銳手上。
“卿兒,你剛回來,孩子不親近你也是應該的,時間久了熟悉些,他們就不會這麼疏遠你了。”
王麗娟手中的小娃娃見唐清荷朝她走來便咯咯的笑出聲,伸出手向娘親討抱,隻是唐清荷隻是拿出手帕替她拭去流到下巴的口水,然後摸摸她的小腦袋。
“秋兒陪祖母睡覺覺,娘等會兒再去陪秋兒玩,好不好?”
小娃娃哪會聽得懂,依依呀呀的在祖母的話中扭動著,無辜的看著娘親,然後又伸手往自己的嘴裏塞。
“我先帶秋兒回去,小丫頭白天若是不睡不到傍晚就打瞌睡,到時晚上就會睡不香。”王麗娟何等善解人意,拍拍孫女的背,看了看兒子又看看兒媳,“今晚讓哲龍跟薑雲他們上我們這兒吃頓飯,娘今天高興,親自下廚做些你們喜歡吃的菜。”
“娘,還是我來的,這一年多裏我可學了很多東西,已經不再是以前的卿兒了。”自豪的的拍拍胸膛,葉卿臉不紅氣不喘的說。
“還是娘來吧,你離家這麼久又經曆這麼多的劫難,好在得到老天爺的庇佑才能回到家人的身邊,你若真的心疼娘,以後就好好的對清荷,你不在的這些日子她要照顧娘又要顧著孩子,吃了不少苦。”
王麗娟朝兒子點點頭,笑著轉身,邊走邊逗弄懷中的小孫女,“小香那丫頭也嫁人了,不會有人打擾你們夫妻恩愛的,秋兒,哦?”
婆婆直白的話讓唐清荷紅了臉,望著婆婆抱著女兒離開的背影鬆了口氣,正想轉身便被身後的男人抱住,他的手覆上她的,將她包裹在自己的懷中。
“葉卿,我覺得你好像變了。”
原本甜甜蜜蜜的時光被唐清荷一句悶悶的話打破,葉卿不解的低著頭,將下巴擱在她的肩上,俊臉在她的頰邊磨蹭著。
“哪兒不一樣?我不還是那個我!”
搖搖頭,唐清荷掙脫他環著她的手轉身與他麵對麵,抬眸望著他變得成熟的臉,以往的她身上總是帶著淡淡的墨香,現在,墨香味不再,有的是一股淡淡的草藥香,而以前的他雖算不上瘦弱,但也絕對稱不上強壯,總給人一種斯文書生的感覺,倒是現在,他倒是變得壯實了許多,擁著她的雙臂強而有力,跟以前的葉卿很不一樣。
“你當然還是以前的你,還是一樣的欠扁。”伸手推開他又纏上來的俊臉,唐清荷沒好氣的瞪著葉卿,“我說的是你的身體,似乎比以前壯實了。”
葉卿聞言眼睛都閃著光,俊臉越來越靠近,笑得邪惡,趁唐清荷不注意便將她輕鬆的打橫抱起,以最快的速度往他們的房間飛奔。
“娘子這麼快就發現為夫的改變了,好吧,為夫就讓娘子看看為夫最大的改變……”
“葉卿,別鬧了啦……”
唐清荷沒好氣的拍打著她的胸膛,隻是這樣微弱的反抗怎麼能對葉卿起作用呢,根本就沒有將她的掙紮看在眼裏,甚至得寸進尺的傾身,在她的唇邊烙下一個輕吻。
‘嘭’的一聲,臥房的門被人重重的踢開,然後又是‘嘭’的一聲,可憐的門又被人關上,屋外的植物生意盎然,屋內人兒相纏,春色盎然……
晚宴,延書坊熱鬧之極,夜晚的微風給人帶來一絲清涼,小娃娃‘依依呀呀’的纏著娘親嗬嗬直笑,女人們逗著娃娃,男人朗笑出聲,整個延書坊歡笑聲一片。
張星銳體貼的幫著義母王麗娟端飯菜,自覺的替代小香的位置坐起丫鬟家仆來,直到飯菜都上完,他才得以休息。
“葉子,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哦,這杯酒我們幹了。”梁中玉朗笑這舉杯,將杯中滿滿的佳釀一口飲盡,眼裏滿是歡喜。
“好兄弟,我不在的那些日子,麻煩你們幫忙照顧家裏,謝了。”
葉卿舉杯,滿是感激的將這杯酒喝盡,王哲龍跟薑雲相視一眼,搖頭好笑,默契的看向星銳。
“這可沒我們什麼事,星銳太能幹,家裏書房、書院他都顧的很好,能力更勝於我們呢。”
葉卿站起身,舉起酒壇,薑雲他們立即舉起自己的杯子,讓葉卿給他們倒酒,在場的男人們都高興的過了頭,隻有星銳安靜的坐在一旁,看著大家開心得喝酒吃菜,他卻顯得心不在焉。
星銳的不對勁沒逃過葉卿的雙眼,離席走到他的身後拍拍他的肩膀,已經不是兩年前那個懵懂的男孩,十七歲的少年已經長大,不管是身高還是身材都要比同齡人要高大,更別說那張迷倒眾多少女的俊臉了,隻是,他怎麼覺得越看星銳越像他?抬頭看向逗著小娃娃的母親,“娘,你不覺得我跟星銳長的很像嗎?”
逗著小外甥孫兒的王麗娟套頭看了一眼兒子,然後又低下頭含笑的望著懷中的娃娃,“這個我們早就知道了,仔細看看,星銳也有些像哲龍呢。”
被她這麼一說,所有人的眼睛都紛紛望向王哲龍跟張星銳,然後讚同的點點頭。
“誒,還真的有點像呢,婆婆,難不成星銳是王家的孩子?”
“不可能,祖父隻有一個女兒一個兒子,我爹又隻有我一個兒子,我爹跟我娘感情膩得很,不可能在外麵有私生子,姑母也隻有葉子一個兒子,應該不會……”
唐清荷的猜測被王哲龍打斷,疑惑的與姑母對視一眼,表示不太可能,但是,星銳還真的是像呢。
“有件事我一直都沒跟你們說,哲龍,其實你還有個姑母。”
王麗娟將娃娃送回唐清玉的手中,坐直了身體哀傷的歎氣,憶起那個苦命的妹妹,“她叫麗萍,三兄妹中最小的幺妹,不過,她在十五歲的時候就跟著一個叫戚繼威的男人走了。”
“戚家莊戚繼威?”
葉卿疑惑的抬眸,“戚繼威在揚州一帶很出名,戚家莊跟石紋蘭在江南都是很得勢的幫派,那時我離開鳳凰縣失足掉入河中便是石紋蘭的老幫主相救,還請了大夫幫我看病,雖然沒有治好,但卻延續了我兩個月的生命,現在我能在這裏,林老幫主可是我的大恩人呢。”
“石紋蘭?”唐清荷皺眉,抬頭與星銳對視一眼,“可是,戚家莊在揚州,別忘了,星銳是從北方來的。”
唐清荷的話點醒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都說不出答案,最後,一直保持沉默的張星銳站起身,解開了大家的疑惑。
“我爹的確叫戚繼威,萬歲那年我跟娘親被戚家莊的人趕出來,在江南找不到落腳的地方不得已才北上,落腳在荒北的。”